八一中文>仙侠修真>限制级末日症候>2192 无形之席森
么,或许她真的可以完全摆脱自己两人的影响吧。但现在看来,之前和近江讲述的关于病院现实的事情,在这些描述中所呈现给她的观测事物的角度,其实已经对她产生了足够深刻的影响。

终究,一个有意识去认知世界的人,其行为的主观性,才是其自身内在和外在事物的交互过程中最核心的部分。

桃乐丝知道,近江在对超级桃乐丝和系色中枢进行认知的时候,包含有她们给予的部分,当她开始接受,并在某一刻,开始从相似的角度去尝试思考的时候,其认知行为本身就是自己最有力的反击武器。

近江似乎在同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视线猛然收缩回桃乐丝身上。但是,近江知道,自己仍旧迟了一步。当开始在意的时候,想要彻底排除这种意识,并不是瞬间就能够做到的事情。那种“抛开不想”的念头,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认知开始的时候,这种认知的结果,就已经在一个人的思维中留下了种子。

下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在自己的意识中,这颗关于“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的种子正在发芽。一些从未知晓的情报,就像是自己的幻想一样,莫名就从心中生出,尽管程度还不深,但也意味着,自己已经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考了。她同样清楚,只要自己无法彻底抛开对“病院现实”的认知,自己就同样无法摆脱这种侵蚀。

近江原本是真的不在意桃乐丝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但是,席森神父的出现,却动摇了这种不在意,哪怕只是一刹那,也已经足以让对手趁虚而入了。思想和思想之间的战斗,意识和意识之间的战斗,认知和认知之间的战斗,从来都是这样的迅速而彻底。对任何有意识,能够思考的存在来说,这种战斗也比任何一种从物质上瓦解对手的战斗更加残酷。

从这个角度来说,席森神父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桃乐丝真正的反击,并不在于席森神父本身。

不,不能再继续这么想了。近江第一次按住了自己的脑袋,有些皱眉。她知道,自己越是从这个方向产生想法,就越是证明自己受到的影响有多大,这种影响的程度加深,直接会在自己的认知中凿开一条缝隙——当她无法否定自己认知到的东西时,她就完蛋了。

人们总是会否定什么,但是,人们也总是无法分辨出,自己到底是“想要否认”还是“已经否认”。有的时候,越是否认,就越是意味着要否认的东西在自己的思想中,是那么的根深蒂固。哪怕装作不在意,自以为忘记,其实也是没有忘记,无法不在意的。

人的主观,会欺骗自己。

“你看,你又开始想了。”桃乐丝的嘴角浮现尖锐的笑容,“要不要让玛索过来帮帮你,看看她是否有能力解决你自己的问题?”

但是,近江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她十分清楚,“玛索”当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一旦由“玛索”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也意味着自己在既有的自我认知上死亡,最后产生的,只可能是另一种自我认知下的自己——那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这个问题先不用回答。因为,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新的自我认知,将是一个完全陷入在超级桃乐丝和系色中枢的“剧本”中的自我认知。

这个新生的自我认知,将会按照“剧本”的规划去想,去认知,去行动。

当然,这其实才是超级桃乐丝和系色中枢所需要的“近江”。桃乐丝之前的失误,就在于她错以为现在的近江是那样的近江,但其实不是。

巨大的流动感已经开始接近伦敦中继器,由风和物质碎片构成的人形在伦敦中继器外围不断被撕碎,不断被扭曲,不断被销毁,但是,很快就有新的轮廓在这一大片区域中的某一点产生。其数量越来越多,其质量越来越沉重,其形象越来越细腻,不同物质碎片混杂在一起时,所必然产生的缝隙和质感差异,也在不断缩小统合,转眼间,上百个看起来如同寻常人类一般的席森神父就诞生了。

席森神父站在扭曲的大地上,站在漂浮的物质上,倒立在那宛如触须一样舞动的莫名物体上,他们继续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身上的跳蚤,当风吹过的时候,又如同散开的蒲公英。在那澎湃如同潮汐风暴一般的流动感中,他们就如同一个个漂浮在水中的孢子,随着正在流动的一切,一点点渗入伦敦中继器的防御圈里。

那孤立在伦敦中继器内部的走廊上,当“玛索”再次移动的时候,桃乐丝也开始移动。超级系的机能让她可以在第一时间检索到“玛索”的出现位置,并针对性地改变地形结构,为自己的闪躲创造条件。在伦敦中继器内部是不可能战胜“玛索”的,但反过来说,也不需要去考虑战胜“玛索”。

目标只有一个,不是玛索,也不是近江,而是要在这条走廊上打开一条通往中继器外侧的出口。

超级系同时对近江和玛索进行牵制,其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哪怕对方不可能真正摧毁超级系,但超级系在中继器内部可能产生的影响确实正在减少。桃乐丝在几秒的时间内,就在这条独立的走廊上奔驰了几十万公里,然而,走廊的构造和性质不断改变,让看似局限的空间永远都不会重复,但是,哪怕近江必须调整自己的意识和认知基础,无法全力去干涉超级系的影响力,但超级系对走廊的干涉频率仍旧在持续下降。

以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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