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已经安置好了。”安娜顿了顿,说:“是在对尸体进行处理。听说有了什么新现。”

“不是说缺少设备和专家吗?”

安娜摇摇头,具体的说不上来,不过似乎是病毒产生了一些剧烈的变化,以至于即便是利用手头的简陋设备也能够进行观测,只是无法对其原理进行辨析和取证。这种变化是在二十分钟前产生的,主持研究工作的医生意识到必须通知集中地的负责人,于是在十分钟前,临时议会的三个最高负责人:荣格、恩格斯和镇民代表徐先我们一步进入这个仓库。

无菌帐篷中的研究工作并停止,每一个阶段的报告都有专人送至其中一座普通帐篷中,一名医生一边分资料,一边对临时三人议会进行解说。当安娜将我们带进帐篷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节能灯散出白灼的光,但却无法驱散帐篷中诸人脸上的阴霾。医生背后的玻璃黑板用油性笔画得密密麻麻,各种专业名词和符号构成迷宫般的纹路,他一边写出大堆复杂的算式,一边轻声说话。他那平滑得毫无起伏的语调,如同摇篮曲一般的音量,毫无激情的面孔,单调的手势和繁杂的专业术语,让他的演讲令人昏昏欲睡。更可怕的是,似乎这里每一个人都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具帐篷很大,除了医生、荣格、恩格斯和镇民代表徐之外,代号魔术师的日裔胖子也在这里,当我们撩起帐篷的门帘时,他猛然抬起头来,一脸刚睡醒的懵懂。他静静和我们对视了一秒,或者更多的时间,差点儿就要跳起来。

医生的演讲没有被打断,三个头儿也只是点头和我们示意了一下,魔术师迎上来,在我们耳边轻声抱怨:“该死的,你们来晚了。”

“不,刚好。”洛克说:“报告应该快结束了吧。”

“谁知道?”魔术师说:“我以为他已经报告了一个世纪”

“这家伙是谁?”我朝医生挪了挪视线。

“诺德,四十三岁还没结婚的家伙,据说是镇上医院的主治医生中,专业理论知识最丰富的医学专家。”魔术师苦笑起来,“你相信吗?”

“当然。”我、安娜和洛克异口同声说到。

“我也相信。不过我更希望站在这里做报告的是个业余风趣点的家伙。”魔术师摊开手揶揄道,“而不是一个高级魔法师。”

“高级魔法师?”洛克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止他,我们也无法对魔术师胖子的这个用词产生共鸣。

魔术师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攥起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下,瞥了一眼诺德医生,这才偷偷轻声对我们说:“处男的意思。”

安娜用力假咳了一声。

也许是被这声清亮的假咳打断了,或许是无法对我们这边热火朝天的闲聊熟视无睹,关于病毒的理论医学知识报告停顿下来,空气中一时间充满令人尴尬的寂静。帐篷内的视线齐刷刷朝我们这儿投来,令人不禁如坐针毡。其中有一道视线流露出刻骨的不悦,并非来自诺德医生,诺德医生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块硬石板,在第一时间就将目光移到手中的资料上。

那道锋芒毕露的目光来自镇民代表,被称为“徐”的男人。全名不清楚,大家都叫他“徐”,五官和身材充满典型的亚洲人特征,唯一能令人认知到“混血儿”这个概念的只有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具体年龄不清楚,外表看上去刚三十出头,全身上下衣装笔挺,精神奕奕,丝毫没有被四小时前的灾难打击到的迹象,反而充满一种挥斥方遒的气势。以貌取人或许不可取,但他那下抿的嘴角,狭长的眼线,稍微有些内陷的脸颊,都给我一种独特而尖锐的感觉——不像平民,不像官员,不像商业精英,不像军人或特工,大概以前从事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洛克提起过,这位徐先生是老镇长的远亲,不过却没有足够的证明,也缺乏过往的详细资料。询问过几位和老镇长有交情的镇民,也只有“好像”和“应该”等等这种模糊的答案。徐先生大概是一年前才回到镇上,一直在老镇长的房子里深居简出,直到灾变降临后,才加入临时建立的义务警备队,逐步展现自己的干劲和组织能力,在协助警局和安全局诱捕隐藏在民众中的玛尔琼斯家秘密组织成员一事上出过不少力,并在大撤退中身先士卒,救下不少平民,从而成为镇民代表。

“一个不甘寂寞的家伙。”洛克这么评价他。洛克似乎并不讨厌这个人,也许是因为这位“徐”带来的麻烦远小于好处的缘故。

不过因为我们“缺乏尊重和纪律”的行为招致其不满,所以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那么……”在徐先生开口之前,荣格开口了,他并没有理会我们,用一如既往的沉静语气说:“诺德医生,病毒产生的变化会对患者产生怎样的影响?”

趁这个机会,我们重新站好,将多余的“行李”搁置在一旁。帐篷里的空间在我们进来之后开始显得拥挤,格雷娅的焦躁更加明显了,那种一旦和他人接触就难以忍耐的表情根本就无法掩饰,令男人们有些不自在地朝我这儿挤过来。我猜想这里所有人在格雷娅眼中的形象,恐怕就是一团腐烂的说着外星语的臭肉吧。

诺德医生从资料上抬起头来,他和荣格对视了半晌,这才用毫无起伏的轻弱口吻说:“不是对患者,而是死者。”说到这里,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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