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本市电视台放送了一则杀人埋尸的报导,地点就在那个公园里,距离现夸克和眼球的地方不足五十米。然而当时的我并没有在现场现尸体,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死在那个地方,死者多少岁,男孩还是女孩。
这张油画是如此形象,就好似替我的记忆补完了每一处我所不知道的细节——死者是个和那年的我同样大小的女孩。
她叫什么名字?有过怎样的过往?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认识吗?
我强迫自己终止这样的思考,因为我清楚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将收养夸克的经历告诉任何人。
是谁?是谁画了这份油画?我将油画摘下来,仔细检查纸张的角落和装裱框,甚至将画框给拆开来。于是,我在油画背面的角落里现了这么一行手写体——“g”
一瞬间,我的胃部好似翻搅起来,一股酸液从喉管里涌上。我下意识捂住嘴巴,回过神来时,被汗打湿的内衫令身体寒。
这是陷阱
没错,一定是假的。尽管它看上去像是我的手迹,可是我并没有画这副油画。我并不擅长画画,根本无法画出如此逼真的画作。而且,我也不会将这份经历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和夸克的秘密。
为什么?为什么这副画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是因为**药“乐园”吗?该死的——我捂住嘴巴冲进卫生间,在洗漱池呕吐起来,直到胃部泛起酸水,身体也变得虚弱无力。我宁愿认为是自己的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愿相信这是因为看到那副油画后,因为心理因素诱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我猜想这副画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房间的原因,尽管那些人说,是原来的“我”自己画出来并挂上去的,但是我更相信是他人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下意识觉得这副油画暗示着某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在我的身体上动了手脚,还利用各种细节和暗示来催眠我,试图让我忘记过去的经历,试图让我承认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虚假身份——一个年幼失爱,缓上严重精神病的杀人犯。
阮医生也好,安德医生也好,和我同一宿舍的病人们也好,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物件也好,哪怕是看似偶然擦身而过的路人,都有可能是这个邪恶计划的一部分。这个与世隔绝的病院,就是一个完整而细致的木偶剧场。
我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计划并非全然无效。我的身体和心理受到极大的干扰,我不知道自己的意志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在那之前,我必须脱离这个鬼地方。
这个病院十分广阔,有许多用途不明的建筑和房间。进出的管制森严,虽然看似没有多少卫兵,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察觉警卫和便衣无时无刻不在巡逻,他们少部分人会在病院大门开启的时候现身,但更多则是隐藏在阴影中。这些人可能是工作人员,可能是病人,借由“精神病”这个幌子,他们可以任意伪装成任何人。
让我无法分辨恶意和好意,也无法分辨朋友和敌人,从而在孤独和紧张中崩溃,这或许也是敌人计划的一环。不过这样也好,这么一来,我也不需要去分辨哪些是恶意,哪些是好意,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需要注意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特异”。
在心理战中,不可能每个敌人都能是保持集中力,一个正常人也永远不可能伪装成精神病,所有反常的迹象虽然不一定是敌人露出的马脚,但一定是可以捕捉的线索。
这场较量,是细心、意志和耐性的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