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噩梦连连的怪手重新藏到袖子中。我的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家伙。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但对方也没有向这边释放善意。因此,当他以一种飘忽的姿势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将枪口示威地抬了一下。

“别动,否则我就开枪了!”我喊道。

身后的白井和三个女生正忙做一片,在灰袍收拾恶魔的这段时间,他们检查系色同学的身体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良的异常状态,反而看到系色同学身上的烧伤竟然在快速愈合,同时体温也有明显下降,渐渐靠近正常人的水平。咲夜告诉我,尽管她还没有醒来,可是从表情上看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先不管系色同学醒来后会变得怎样,至少现在我和白井反而变成了伤势最严重的俩人。

我再三出声威胁灰袍,其他人也应该注意到了。然而,灰袍并没有听从这种威胁,仍旧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走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既然对方没有说明自己的想法,我就不能将之看作善意的表现。

于是我开枪了。

我的身体正处于一种灼热的极限状态,痛楚一波一波涌来,在地狱犬死亡后,先前伴随着痛苦和斗志而生的气力正无可避免地流失。我觉得双腿开始发软,视野也在模糊和清晰中来回转变,如果这个时候失去意识,能不能再醒来呢?我抱着这样的疑问,更加感到自己不能在此时倒下去,否则其他人都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这位不知来历的灰袍“巫师”宰割。

“不准过来!”我又一次扣下扳机。

在枪声中,子弹和之前一样,打在灰袍巫师的前进路线上,借此表露自己的态度:我只是威胁他,而不是要和他为敌。然而,灰袍巫师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善意,以由始至终冷漠的态度做出回应——他伸出了那只可怕的手,食指在空气中虚点,一团灰雾从指尖冒了出来。

我觉得这种同时具备变化和力量的灰雾法术可怕极了,因为在之前对方和恶魔的战斗中,我根本就找不到能够遏制和抵抗这种力量的方法。这团灰雾可以是一张盾牌,可以是一枚炸弹,可以是一条绳索,可以是一支长枪,好似巫师要它变成什么,它就能变成什么。而我们这边呢?什么都剩下。我使用的猎枪只剩下最后十发子弹;对付恶魔的物品,例如“圣水”之类能给灰袍巫师造成什么麻烦呢?更无法想像用铁棍去和一个身经百战,富有智慧又掌握了神秘灰雾的巫师战斗。

我甚至怀疑,一旦他将那团灰雾变成剧烈爆炸的火球朝我们扔过来,这里的人有多少个能够活下来。

说起劣势,我看到了一大堆,说起优势,我几乎找不到。然而,就算是处于绝对下风,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想要身后的大家安然脱困。

“快散开!”我背对身后的大家喊道,然后踏前一步。

灰袍巫师的手指动了一下,灰雾霎时间变成一杆长枪扎过来,速度很快,不过并没有逃出我的视线的捕捉。我没有从正面挡住它,因为它看上去很有力,于是侧开身体,在长枪擦过的时候将铁棍狠狠砸到枪杆上。

手掌中传来砸中实物的感觉,紧接着就是从长枪上传来的力量将铁棍带偏了,连带我也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身体。这一击果然很有力,如果正面抵挡,恐怕就会被洞穿身体吧。在交锋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出这样的念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心脏被攥紧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放弃灰袍巫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偏离轨道的长枪上。

扎在地上的长枪倏然软化,变成一条灰色的绳索朝我抽来,我连忙俯身让过,结果绳索拥有自我意识般在半空打了圈,差一点就把我捆住。这些变化快速而且很难理解,我手忙脚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才坚持到灰雾消散。

在灰雾散去的一刻,我看到灰袍仍旧站在原地,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种奇妙的法术也并非是没有弱点,它就算没有击中敌人也会产生消耗,要控制灰雾的变幻,巫师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松吧。传说中,巫师要施展法术,必须做到精神力和注意力的高度凝聚,甚至要做某些精确的引导动作,所以施法的时候身体就不方便移动。针对这个弱点,在无数次巫师猎杀行动中,人们采用一个人吸引巫师注意力,另一个人进行伏击的方法,成功将巫师埋葬在黑暗之中。

从之前的交锋来初步判断,面前这个可能就是“巫师”的灰袍人也具备同样的弱点。在见到这个灰袍人之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巫师”这种生物,所以也不能说自己的判断就一定正确。但是,这个不一定正确的判断却重新让我看到胜利的希望。

我的眼角余光看到咲夜一行人跑到了角落里,虽然无法做出明显的指示,但是她们一定会想办法,趁“巫师”被我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悄悄离开仓库吧。过去的经验一定会能让大家渡过这次难关,只要我能坚持下去,将大家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后,咲夜就会成为“潜伏者”,给予这位“巫师”致命一击。咲夜是我的搭档,她一定能够明白我的想法。

为了让她们能够顺利行动,我转移到魔法阵中,将四周的蜡烛统统拨倒熄灭。仓库陷入一片黑暗,虽然仍旧有夜光,但是突如其来的光暗变化却足以让人失明一段时间。我同样无法避免地陷入无法视物的境地,同时也不能保证灰袍巫师会和我们一样,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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