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世界线

我的身体和我的思维在这一刻被剖成了两半,虽然脑海中存在其它想法,但是从身体深处涌出的强烈情绪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停下泪水。在我的心中有一股陌生的冲动促使我去问她一些事情,这股冲动让我认为那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可是当我下意识张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这种身不由己的冲动、情感和情绪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陌生起来,好似在这个身体深处,存在另一个我。而那个“我”存在于基因中,存在于血脉中,存在于灵魂中,他的名字叫做“高川”,也叫做“过去”。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八景的预言中,会出现“寻找过去”的说法。

于是,我问到:“系色同学,你是先知吗?”

系色同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这个一切都静止下来的世界里,她的身体有一刹那闪烁,就好似电视出了故障时,因为信号断层的瞬间而让图像变得扭曲。这种情景让系色同学给人快要消失的感觉,我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当我这么做的时候,前方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挡住。我不知道这堵屏障是何时产生的,可它的确存在于那里,就算我拐到其它方向,它仍然阻挡在我面前,就好像冥冥中有某个东西不愿意让我和系色同学发生接触。

“时间不多了。”系色同学这么说,可是表情仍旧看不出半点紧张,“听到了,阿川,这个世界介于真实和虚幻之中。这里的人并非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但也并非完全不真实。他们是一个个破碎的人格,结合这个世界的程序而诞生的存在。如果你无法理解,你可以将这个世界当成一个网络游戏,而你是唯一一个仍旧保留相对完整人格的玩家。”

我惊诧地望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对这个世界抱着这样悲观的想法。如今这片异常的空地,以及在她身上发生的异常,甚至是这种想法,都是因为被恶魔侵入的缘故吗?尽管我对她算不得了解,但是在寥寥几次的交流中,我觉得她并不是会产生这种“现实如游戏”的想法的人。

我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说法,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能够理解这种想法的存在,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产生了这种心理上的突变呢?我用心理学医生的角度,快速回想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系色同学的任何情报,试图找出相关因素去剖析此时的她。

不过相当意外的是,这么做的我竟然又对系色同学的话产生了既视感,觉得自己应该对她的说法深有感触。

在我的身体里,理性和感性不协调而发出的杂音越来越清晰了,我虽然觉得有些烦躁,但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系色同学此时的目光已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显得有些空洞,她盯着我,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她的瞳孔颜色正在变淡,渐渐的,就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瞎子。即便如此,系色同学仍旧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继续用平静地语气对我说话。

“也许你现在无法理解,但是,只要你去了那个地方,你就一定会明白。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将来要做些什么。这些事情是你过去一直在做,可直到现在才有希望做到的事情。”她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我直白地问到。

“因为就算我说了,现在的你也不会相信。而且,答案是禁止事项。就算如今这片区域被分离开,也不能说出来,以免被观测到。”

“禁止事项?被观测到?被谁观测到?是谁制订了这些禁止事项?”

“这些问题的答案本身就是禁止事项。”系色同学说着,举起右手。我看到她的手指竟然正在消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伤口截面呈现出灰暗的色泽,而且这种色泽中仿佛爬满了蠕虫。就在我们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她的手指已经消失了一半。她看上去并不感到疼痛,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告诉我:“这就是触碰禁止事项的下场。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穿透防火墙,你如今看到的我,仅仅是透过预先准备好的媒介送进来的探针。防火墙会自行阻挡并销毁一切被它视为病毒的东西,我通过这个探针制造了一个临时防御体系,但仅仅能延缓销毁的速度,并且保证不会留下这次接触的记录。”

我仍旧不太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如果按照系色同学的说法去理解“防火墙”、“禁止事项”、“探针”和“防御体系”这些字眼,就不是一件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系色同学认为我们所身处的世界其实就是科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由电脑程式构成的“虚拟世界”,她如今正通过黑客手段从“系统外部的现实”非法入侵这个虚拟世界程式。可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

“现在的你到底是系色同学,还是其它的……东西?”

“我是系色,你之前所认识的系色,只是预留在这个世界中的响应程式,当然,她同样是我的一部分人格。我们为了留下这个响应程式花了不少心思,但正是通过这个响应程式,我如今才能和你接触。”系色同学说到这里顿了顿,此时在她身上,莫名的侵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剧。她如同宣誓般正色对着我说:“我宣布,‘高级高川’计划正式开始,禁止提问。”

当她的话音落下,我立刻察觉到自己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了。虽然仍旧能够张嘴,可是这没有意义,因为就连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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