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系色同学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没有找到关于她的半点痕迹,她脚踩着的地方,也没有留下足迹,那些青草就好似原本就没有被压过的样子,就好象是系色同学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一般。
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梦幻,可是系色同学的表情,在她身上所发生的诡异事态,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尽管无法从感性上认可她所说的话,可是逻辑思考能力却已经分析出她所指出的道路:去统治局,寻找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然后通过命运石之门进入上一个世界线。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系色同学的话,也不明白“命运石之门”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世界线理论,以及虚拟现实的可能性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世界线旅人吗?我的记忆里没有另一个世界线的记忆。然而,最近频繁出现的既视感,还有在螺旋阶梯之梦中出现的另一个“高川”,都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实际上是在世界线上进行时间旅行的副作用。
在系色同学的遗言中,我很在意关于“八景和咲夜并不完全”的说法。尽管我并没有觉得她们身上存在缺陷,但是却不敢去赌这种缺陷完全不存在。无论理性还是感性,还有自身体里浮现的直觉,都在告诉我,系色同学的话是正确的。
只要存在半点可能性,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八景和咲夜,我都必须走上系色同学最终指示的道路。
我掏出电话,信号已经接通了。
我没有继续打电话,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必须面对面知会耳语者的大家。
我就这般回想着世界线的理论,朝树林走去。这时瓢泼大雨终于落下来,我没有躲雨,任由大雨打湿衣衫和头发。这种湿漉漉又粘着身子的感觉并不舒服,可是冰凉的水气却能让我的思绪变得不那么繁杂。走进树林时,不知道飞到哪儿的夸克又飞了回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按照世界线的理论,在上一个世界线里,夸克同样是在我的身边吗?还有八景、咲夜、白井、森野和席森神父……以及末日真理教,这些人,这些组织,同样曾经出现在我的身边吗?在那个世界线里,我们又是怎样的关系?
我记起濒临死亡时做的梦境,还有昨晚的噩梦。不由得想到,那个怯懦的女高中生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线的咲夜,而那个手拿菜刀,如同怪物一般和我战斗的白井,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线的白井。我所有的幻觉、梦境和既视感都并不是没有来由的。这么想着,那种觉得自己快要分裂,变成疯子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系色同学的说法就好似一根线,将不同颜色的珍珠串起来,散发出精致的光华。
有一个声音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这种想法是每个人在孩童年代都会产生的最普遍的想法吧。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其他人的生活和思想,进而想要拯救他人,最终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只是,在长大后会逐渐认识到自己并非与众不同,世界并不会因为缺少自己就停止转动。也许,随着时间流逝会渐渐接受这样的变化,但有时,也会为这样平凡的自己感到悲哀。
现在,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拼命想要去完成那个悬而未决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