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用力将烟只用几口就吸完。当我将烟头扔掉的时候,学生们已经深入街口外的深沉迷雾中不见了踪影。女保安崔蒂明显松了一口气,明明自己也是普通人,见识到子弹无法奏效的恐怖敌人,却选择留下来抵抗对方。

“崔蒂小姐是个好人。”我说。

崔蒂愣了一下,苦笑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安全警卫似乎也对没有变化为实体的恶魔没辙,所以并没有摆出攻击的姿态。它们那种圆球形的身体上,此时根本看不到像是武器的地方。但是当代码球突然破碎的时候,它们也开始发生变化。

白色的球形身躯通过某种体内结构开始旋转,张开,拉伸,变成蛹的形状,四肢从蛹内伸出来,像野兽那样四肢匍匐。四肢的前臂和人类手臂十分相似,就像是将双手接在双腿的位置,同样拥有五根异常修长而灵活的手指。这些手指并不是想像中富有攻击性的锋利爪子,而是呈现一种扁圆的形状,和人类的手指一样,善于用来抓东西。五根手指张开的时候,就如同吸盘一样,将身体稳定在地面上。

它们的四肢几乎比身体还长,像是蟋蟀和蚂蚱一样将腿关节高高耸起来。

几个呼吸间,它们的头也如乌龟一样从厚厚的蛹装甲胄式身躯里伸出来了,脖子也几乎和身体的长度相仿,就像是用无数环状的环状物堆积起来,显得十分灵活。而头颅则和脖子最末端一样大小,当它们转过头来和我们打了个照面时,我注意到崔蒂打了个冷颤。大部分普通人在看到安全警卫的脸时,想必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因为在光滑的头颅上的,与其称之为人类的五官,不如说是一张人脸形状的白色面具。

冷冰冰的白色无机材质,眼形的轮廓又像是带着嘲笑,像是有情绪的人,又像是没有情绪的机械,令人不禁有心底发寒的感觉。

“真是一点都不美观。”近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这么淡淡评述了一句。

的确如此。不过,安全警卫是战斗兵器,如果单凭相貌就能让敌人感到畏惧和恶心,同样也是设计上的杰作吧。

而另一边,灰色代码球所形成的恶魔也露出真实的模样。简单的形容,那就是一个被烧融的人。

我只见过骨灰,并没有见过人类融化时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这只恶魔时,这个概念顿时变得清晰起来。肌肤被烧毁了,呈现出灰黑色,一只手和身体融成一块,只能从轮廓上分辨出来,脸的五官也变得模糊不清,面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和扭动,给人一种痛苦的感觉。不断又黄色的液体从看似嘴巴的缝隙处溢出,沿着脖子身体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地面被腐蚀了,依稀能看到白色的烟气。

它的腿脚也不灵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似乎因为缺少一只手臂和来自身体融化的痛苦而无法掌握平衡,一副随时都会跌倒的样子。

它和我想像中的所有恶魔形态都完全不同,可我同样无法否认这是恶魔的形象,它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恶魔的狡黠、嚣张和残酷,但它本身就是痛苦和残忍的代名词。如果有人觉得它更像是“罪人”、“被惩罚”之类的形象,那一定是因为他并没有亲眼看到这只恶魔。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它并不是“受罪”,这种融化的形象,残忍和痛苦的意象,并不是一种负担,而是它与生俱来的东西。它的存在,就是要让这些充满污染性的东西破洒到他人身上,收割他们的痛苦。它不需要快乐和解脱,那种东西对它们来说是毒药。

从它身上传达来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让我的胃都开始发酸,崔蒂更是被刺激得似乎想要呕吐,不自觉紧紧捂住嘴巴,因为真的吐出来的话,就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战斗的勇气和力量了。

恶魔无视统治局的安全警卫,笔直朝我们慢慢走来,它每走一步都会停一下,身体好似触电一样颤抖,于是更多的黄色液体从脸上甩出来。我们连连后退,不敢让这些比王水还要恐怖的液体溅在身上。

崔蒂想要开枪,可是近江按住她的手。她打算试探一下安全警卫的第一目标。正如我和她,以及席森神父三人想的那样,安全警卫没有理会我们,直接对恶魔发起进攻。它们张开嘴巴,一根和身体同样材质的枪管从喉咙里深出来,口径足有十厘米,为了容纳这么大的枪管,张开的下颚仿佛已经脱臼了似的,头颅也不得不微微扬起来。

下一刻,暴风雨一般的子弹从枪管里喷出,蓝色的火苗不断闪烁,它们的头部、颈部和身躯也因为恐怖的后座力不断颤抖,但是这种颤抖似乎同样维持了射击的稳定性。这些子弹的速度很快,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片萤火虫式的蓝光眨眼间就覆盖到恶魔身上,将它打得一阵踉跄,身上的肉块也随着黄色液体飞溅出去。

尽管如此,恶魔却完全没有跌倒,虽然就像是在河流里游泳一样,会被子弹的激流冲离既定轨迹,但它仍旧不断调整方向,执着地朝我们走来。从它身上掉落的肉块和黄色液体接触后,就仿佛种子埋在了土里,又浇上水,立刻活了过来,扎根在被腐蚀的地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下蔓延。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之前那些建筑里所呈现出的血肉殖生的景象是怎么来的了。

那都是恶魔们留下的“某某来此地一游”的标记。

安全警卫的攻击力度十分猛烈,随着恶魔越来越靠近,我们也开始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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