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病毒的感染会导致末日幻境的形成这一结果。并且,末日幻境的形成并非是最终的结果,仅仅是达到最终结果的一个重要步骤”这一说法,就算不是正确的,也绝非是完全错误的。
那么,“病毒”究竟想要,或者说,本能驱使它要达成怎样的结果?在生物生理层面上的病毒,基本上以“破坏了人体的什么”或是“改变了人体的某些循环”作为结果。这个结果会导致人类死亡。但实际上,死亡只不过是附带的,病毒的工作,在人类死亡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然而,导致末日症候群这种怪异病症产生的“病毒”,却并非仅仅是破坏人体原本结构后就结束。就算化作lcl,病变的效果也仍旧在持续着,但是。lcl本身的异常稳定结构,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继续异化恶化下去。lcl似乎就是**病变的终点结果。于是,“病院”的研究者们,理所当然地将目光放在了病患者的人格意识上。
要确认一个人的人格意识活动状态是十分困难的,但是,lcl中的人格意识活动状态,却能够通过末日幻境。以更直接的数据呈现出来,这让研究者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并更确信,当这些人格意识的状态达到和lcl一样的稳定和统合时,便是病变的最终结果。亦或是病变中一个重要阶段的完成。
他们十分期待,那时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姿态。同时,也寄望于,在这个研究过程中,找出“病毒”的正体——因为,“病毒”是无法从物理层面观测到的,研究者们动用了最先进的观测手段,都无法将它的正体找到,仅仅是从病变的规律中,察觉到了有这么一种“病毒”的存在而已,但是,他们也同样确信,只要它还在活跃,自己就能将它找出来。末日幻境的存在,已经让他们意识到,所谓的“病毒”,或许并不是寻常的生理病毒。
在早期的研究中,最初的心理病态,直到人格分裂为止,都是由“生理”引发的——生理的变化,导致心理的变化,这一点,的确符合当前生理和心理科学的说法。
但是,在认知到lcl是多么稳固的生理状态后,这种主流科学认知在某种意义上被颠覆了——lcl没有接触外部世界的感官,也没有多变的生理活动,但是人格意识却在数据化方式的呈现中,表现出复杂而又活跃的变化。主流生理心理科学的前置条件,几乎被彻底地颠覆了。
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又能够利用这种可能性做点什么,研究者们懵懂而又固执地,乃至于不择手段地行走在一条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的道路上——是的,并不是所有的研究者们都犹如机器般冰冷,亦或着如同狂信者一般狂热,即便是主导“人类补完计划”的安德医生也会在独自一人思考的时候恐惧着,因为,看不到前方的模样,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正是人类最本源的恐惧。
未知的“病毒”,未知的“病变”,而研究者的计划,只能基于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进行类似于没有充分可行性证明的脑内补完的计划。然而,身为科学工作者,却又在面对这种源于未知的恐惧时,产生一种固执向前的动力——因为不明白,所以要弄明白,因为看不到结局,所以要坚持到结局的到来。每个研究者都知道,因为自己的无知,所以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可怕的结果,但是,即便是再可怕的结果,也是结果。结果本身,就是他们所追求的,所坚持的初衷。
这样的过程,这样的心态,这样的理论,这样的认知,在“高川”的记忆中流淌着。我眺望着境界线的风景,感受这混沌、不详又阴郁的一切,充分体会到,自己和那些研究者一样,不,应该说,更加接近那个“结果”。因为,那些研究者们是以外部的角度观测猜想着一切,而我不仅拥有于外部观测的角度。更参与到内部,成为促进这一切的一个重要因子。
“病毒”所要完成的结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在这个末日幻境中体现出来了,人格保存装置和精神统合装置的存在,其名字本身就拥有意味深藏的寓意,最初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是在超级系色那里。作为末日幻境的支柱,超级系色大概是明白,这两个名字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江”想要精神统合装置,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病毒”想要精神统合装置。观测“江”的行动,尝试去理解它的想法,本就是对“病毒”进行了解的过程。
先是**的统合,然后是人格意识的统合。最终,所有的“个性”和“不同”,都变成“唯一”的“共性”。让人不禁去猜测,这种唯一的共性的东西,是否就是最终的结果。但是,将个性而不同的人类,转变为唯一而共性的存在,对“病毒”来说。究竟有怎样的意义呢?必然是有意义的,无论是出于智慧的思维。还是本能的运作,都一定会有一个意义。
这些来自于“现实”层面和“末日幻境”层面的情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其他“高川”的记忆资讯,这些东西本是属于义体高川的,然而,我的存在。却是基于他的人格意识,因此,沉淀在他脑海中的一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