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体高川和咲夜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两侧房间中隐隐传来的声音,以及更加清晰的脚步声,十分强烈地反衬出当下的寂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步行在展览馆的通道中,四周都是会活动会发声的画像。再次经过火炬之光雅克等人所在的房间时,义体高川已经不再准备与房间中的两人在内,视网膜屏幕中,这两人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就好似雕像一般,静静坐在那儿——通过运动物质衬托出来的静止画面,刚成形时显得粗糙而模糊,不过,配合脑硬体中两人形象数据进行渲染和勾勒后,看起来就和真实画面没有太大区别了。明明自己的同伴,那个叫做库拉的女性也和走火一样陷入麻烦之中,但这两人却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该说是对自己的同伴有信心呢,还是对网络球的走火有信心?亦或着,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这些问题,都只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没有深入去思考。这一次的事件,让他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并不是主动脱离麻烦,而是,麻烦并没有找到他的头上,甚至可以认为,造成当前局面的罪魁祸首,似乎不打算针对耳语者。格雷格娅是不可能抗拒这名意识行走者的能力的,但是,格雷格娅所受到的影响,并不是那种意识力量的直接作用,而仅仅是被波及后掉入了思维陷阱。连格雷格娅都放过了,避开义体高川和咲夜,仿佛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名意识行走者的目的是什么?搞了那么大的阵仗,仅仅是为了杀死某些人?但是,即便连走火等人也失踪了。在义体高川的直觉中,这名意识行走者制造这次大规模意识陷阱的目的,似乎更像是在躲避追捕——只有坐了坏事之后才需要逃跑和躲藏,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只能认为。在电路事故发生之前,对方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了,或者说,这个从头到尾看起来都如同恶作剧般的境况,便是敌人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个敌人。没有对付耳语者,火炬之光的雅克和亚洲人k也没有在期间发生任何事情,走火、司机和库拉那边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但是,应该也没有问题。即便假设走火是目标之一。其安全性也是有足够保障的,要杀死这个男人,尤其还是在他的地盘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仅仅是一名意识行走者,一个专门布置了神秘的旅馆,能够成功干掉走火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十。
走火、司机和库拉看似只有三个人。但实际上,走火的身份,以及火炬之光雅克等人表现出来的,对待这次事件的漠然,都足以暗示着,他们此时所能调动的力量,远远不限于他们自身。
“真的,就像个恶作剧一样。”咲夜陪伴义体高川下到一楼,不由得说到:“但是,只是为了恶作剧。就使出这么大的阵仗,总觉得有点不自然。或者,只是因为他锁定的目标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所以这些布置只能宣告失效,而不得不转而用来为自己做掩护呢?”
咲夜的想法。也是义体高川的想法。只是,如果真的这么思考的话,敌人最后可能针对的目标,反而是就是义体高川自己。因为,从至今为止观测到的现象来看,真正不受到影响的,只有义体高川一人。咲夜和格雷格娅的情况,倒像是在攻击义体高川失败后,便彻底解除了针对耳语者的行动。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员伤亡的话,都是托了自己不受到意识性力量影响的福吗?义体高川不得不这么想到。如此看来,敌人并不是丧心病狂的类型,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妥善地考虑了失败后可能产生的影响,并真的打算,将这种影响减低到最小。从反面的角度来看,也可以认为敌人的行动,有着相当大的肘制,无论从思维上,还是从能力上,都无法彻底投入其中。
“这样的敌人,应该属于第三方。”咲夜的想法,和义体高川的想法同步了,“他们和网络球、火炬之光以及我们耳语者,甚至于更多的神秘组织,都处于一种相对中立的立场。他们有可能去为了某些目的,和他人产生冲突,但却不会为了这个目的而不折手段去达成。他们看似朋友,但若即若离,而他们又有足够的力量,让他们保持这种暧昧的立场和态度,而不至于被其他组织针对和压迫。”咲夜挽着义体高川的手,走到旅馆外的路灯下,一边阐述着自己对这名意识行走者的身份背景的解读:“实际上,如果只是实力一般的组织,这个时候都必须要站位了,哪怕是锉刀那边的雇佣兵协会,也不得不优先选择支持对象,从火炬之光等人的态度来看,即便是火炬之光这样的顶级组织,也不感在这种时候针锋相对地乱来。选择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在网络球的地盘上动手,他们对这次行动的保密性十分有信心,即便这个意识行走者被抓到,大概也不可能轻易就被揪出他背后的人吧?甚至于,从这个人口中供出的情报,也有怀疑的必要,因为,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人,故意通过他的嘴巴释放这些情报,从而为他们的下一步营造必要条件。”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因为,她看到了距离旅馆最远的路灯下,静静孤立着一个人影。即便灯光明亮,夜色却仿佛为这个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的外型看起来不那么真切,分辨不出性别,也看不清楚五官。
“其实,我比较倾向于,这名意识行走者不是火炬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