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山城,崎岖凌乱的通道和台阶,如同搭积木般层层堆积的房间,空荡寂寥的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就是网路球于伦敦的核心区域,只是,网络球就只有这唯一一处,亦或着分散在伦敦,甚至在全世界中,都有着类似的基地,那就只有走火他们自己清楚了。和宅邸一样,这片范围被笼罩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就如同在空间再挖掘出一个巨大空间,也如同作品中所形容的,扎根在主世界中的附属世界。这本就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本质运用,统治局的所在也是如此,这本来就是统治局的技术,统治局依靠“微机胞”,对“数据对冲”掌握得如火纯青,而正常世界中的神秘组织,在获得了统治局的一部分数据资料后,逐渐朝统治局靠近,也是不让人意外的事情。
从“现实”层面的高度观测末日幻境,所谓“临时数据对冲”的说法也相当接近“神秘”的实质。如果将构成末日幻境的基础解析为数据,那么,这些数据彼此干扰冲突,就形成了“神秘”。只是,想要维持这种数据对冲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便人类的意识多么变幻不测,基于深层潜意识而形成的东西,却往往更趋向于共性,而并非个性。
共性的东西,是牢固的,而个性,则是漂浮在共性上的不稳定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待末日幻境的“正常”和“异常”,义体高川觉得会相对容易理解。不过。他十分清楚,在这个末日幻境中。没有什么人可以和他一样,能够以超越世界的视角,去观测自己所存在的这个世界。
而自己所观测到的,所理解的,所不理解的,所猜想到的,要对末日幻境中的其他人进行解释,势必是困难的。也很容易让对方的认知基础崩溃从而演变成更糟糕的情况。在对方无法逃离末日幻境的情况下,让对方变得不信任自己所存在的世界,是一种比杀死对方还要残酷的行为。
这是义体高川,不,应该说,是所有回归过“现实”的高川一直尽力避免的情况。
如果真的要在毫无缝隙的,无论如何也无法自行打破的铁屋子里闷死。那么,让他们以自己所能理解的形态死去,对义体高川来说,并非是一种仁慈,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正义。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伪善。不过,他也知道,这仅仅是以他自己的认知与性格形成的标准,所以,也仅仅贯彻于自己的行动。
走火引领诸人在曲折的过道和台阶中周旋。一直到几乎所有人都快要迷失自己的位置时,才停在一个和其他房间没什么区别的房间前。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是一个风格,四四方方的,仿佛为了省力,直接用模子在水泥山中压出来的一般。
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已经确定的路线,渐渐模糊了一段,又延伸出更多的路线。连锁判定的观测,和脑硬体的判断,在物理逻辑上是绝对的,这足以证明,当前的变化,是出于非物理上的异常,整个城区,都在看不见的神秘下,宛如**一般蠕动着。
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充满了活性,感觉上和瓦尔普吉斯之夜类似,义体高川觉得,网络球比五十一区更加成功地解析了瓦尔普吉斯之夜,并用自己所能运用的部分,构建了这个核心区域,不过,到底是一种成熟的应用技术,亦或着仅仅是出于为和瓦尔普吉斯之夜整合,为构建一个以中继器为核心的“完全核心”为目的,而进行的实验型成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个地方,格雷格娅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很快她就因为这里的单调风格而产生了审美疲倦。这里的光影层次,颜色质感,形状规划,虽然充满了某种奇异的风格,但是,却似乎并不是出于让人安居乐业的目的而制造出来的。数不清的房间,如同蜂巢的孔洞遍布在四面八方,空气的流转也给人一种按时规律的感觉,似乎足以容纳十数万的人口,然而,放眼望去,除了自己一行人之外,竟然没有看到其它生命的存在,也没有那种看不见的危险潜伏在阴影中的感觉。
“你们的人呢?”锉刀问到。
“在深处,这里还没有大规模开放。”走火十分干脆地回答到。
他打开房间,并没有使用钥匙之类的物品,房门似乎仅仅是虚掩着的。众人鱼贯而入,发现里面的情状只是一个简陋的胚房而已,建材的质地看起来像是水泥,只是用手接触之后,才发现远比水泥光滑坚硬,更像是瓷器。房间只有六十平方大小,并没有分割出更多的功能间,就连卫生间和浴室都没有,整一个厅室,里面有和房间融为一体的,同样是水泥状建材构成的,无法移动的桌椅和床铺,窗口只有一处,小得仅仅容纳一个成年人的肩宽,说是窗户,但形容成窥孔似乎更加合适。
如果这个房间,就是这片核心区域其它房间的写照,那么,称呼这座山城为“监狱”也不为过。格雷格娅很难想象,这个地方竟然会是这样子,和她想象中的风景截然不同,她甚至不肯定,会有多少人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
外部的光线进入房间时十分明显,在窗口处形成一道边缘模糊的光柱,大量的微小悬浮物在光柱中漂浮着,让人禁不住泛起鸡皮疙瘩。那是一种肮脏的,密集的,却又带着些不可思议气息的景象。即便有光线进入,房间仍旧很暗,从外面进入后,就如同进入了地下。
这里仍旧不是众人前往的终点,走火径直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