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l隐藏了自己的能力,在和我交流的时候,他明确说过,自己是依靠在“**”中写入目标的真名,通过神秘的渠道直接将对方致死,不过,从他此时的表现来看,在和其他人商榷计划的时候,很可能没有将这种能力特点进行说明,这也意味着,在这次斩首行动中,他并没有将自己放在主力位置上,而仅仅是充当一名代表黑巢一方的参与者——至少,他刻意在其他意识行走者眼中,将自己打造成这样的形象。而计划细节的自由度,如今看来,并不是什么迫不得已。对其他人来说,这种自由度是必须的,而对l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我也一样,当前的自由度,也是十分重要的。

“江”的存在,让我成为意识行走者,以它的存在性为前提,考虑到自己被扯入意识态的情况,自然也有一些不寻常之处。我可不觉得,这里的意识行走者可以冲破“江”的封锁。如此一来,真相只有一个,如今的变化,也是“江”所放任的。

而这种放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又会在之后产生怎样的转折,都暂时不得而知。只是,我必须为这种可能出现的影响和变化,留下缓冲的余地。即便“江”的力量若是释放出来,这里的意识行走者,包括爱德华神父和我的临时同伴们,都不太可能存活下来,但是,我并没有在这里杀死其他人的理由和想法,我的目标只是爱德华神父而已。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在现在,我愿意和这些意识行走者们一同战斗,一同歼灭这里的末日真理教。

这些人,包括黑巢在内。和网络球的关系是好是坏,又会如何变化,是否和我的立场有所冲突,那都是未来的事情,而在此时此刻,无论初衷如何。我们所做的一切,确实可以减轻这个城市的压力,可以让更多的人获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用“莫须有”、“假设”和“可能性”之类的理由,去杀死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孤独的,不需要朋友,也不会有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吗?这样的证明,本就毫无意义。

无论英雄的结局如何,但在过程中。英雄从来都不是孤独的。英雄总能找到自己的同伴,哪怕是临时的,哪怕在未来会分道扬镳,甚至是刀剑相向。但是,在英雄的人生轨迹里,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人孤身奋战。

我向往英雄,我想成为英雄,我愿意践行自己所了解的英雄之道。所以。我对自己需要面对的矛盾从不避讳,我会因为矛盾而苦恼。苦苦思索,但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矛盾的存在,而去割离矛盾的一方,让这种矛盾不成立。我从来都不追求最有效率,也做不到为了某个目标,而刻意忽视通往目标的道路上。所出现的种种景色。

我在奔驰着,我在苦恼着,我在矛盾着,我会痛苦,会悲伤。会倔强,会有不理解和思维走极端的时候,但是,当我回头看着那样的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真实。我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只是,我不会,也不可能再走向过去,去改变那些让自己感到遗憾的东西。当所有的痛苦,都不再是痛苦,当所有的遗憾,都成为一种风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迎来一个新生。

在前行的途中,我的思维,仍旧发散着,但是,我的心中,战斗的热情却从未熄灭。我无法让自己停止思考,甚至于,我幻想着,接下来的故事,将会有一个感人肺腑又顺理其然的过程,最终获得一个完美的解决。我期望如此,也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去追逐这样美好的梦。

我觉得,自己既在“真实”中奔走,也在一个“梦境”中奔走,而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似乘着看不见的风,在没有启动速掠的情况下,就越过了身旁一个又一个的同伴。

手中传来握实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中,已经提着巨大的行李箱,而我的身上,深红色的风衣正迎风抖擞,但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时,我感觉到了覆盖在脸上的硬物。我将之摘下,原来是过去一直戴着的丑角面具。脚上、膝盖、腰际、手腕、胸口、肩膀,都传来箍得紧实的感觉,那些硬物的贴身感,让我是如此的熟悉,在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刚成为魔纹使者,而迫切想要展现自己力量的那些个晚上。

“杀人鬼高川?”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视线,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对那曾经存在过,似乎也一直存在于内心深处的高川轻轻一笑,随手扔掉了丑角面具。

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也不会再成为它。

我已经不需要再掩饰自己内心的彷徨,也不需要在排斥心中的矛盾,我之所以杀戮,战斗,做那些本不需要做,却仍旧去做的事情,远离通畅直达的大道,而去选择崎岖的小径,抛弃什么,拯救什么,已经不是因为产生觉悟,而是因为我的内心,已经可以直面这一切,承载这一切。

丑角面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湮成粉末吹散入灰雾之中,灰雾深处的怪异竞相涌动,但就像是剧烈却不持久的漩涡,不片刻又恢复到那种压抑的,恶意的,被它们所窥探的氛围中。

“怎么回事?”一名同伴问到。

“我拿走了自己需要的,扔掉了自己已经不需要的。”我说。

在意识世界里,思维的转变和思想的包袱,总会给自己的形象带来一些变化,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象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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