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机惊险地掠过一栋高楼,我从舷窗望去,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注意到这栋商业楼中已经没有人的气息,整栋楼死气沉沉,一片黑暗,街道下方的人流齐齐抬头盯着我们,大张着嘴巴,一脸恐惧和震惊。如果我们坠落于此,他们就无处可逃了,慌乱不可避免发生,这股人潮就好似洪水期澎湃的河水,不断冲击着周边由坦克、警察和军人构成的维持秩序的防线,这些国家暴力机器的执行者也一脸愤懑,拼命在咒骂着什么。客机中的乘客有不少人已经不忍目睹,闭上眼睛,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祈祷,又像是试图忘却正在降临的厄运。
惊慌失措的时候已经彻底过去了,每个人似乎都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如何尖声惊叫,如何躁动不安,都无法扭转那可怕的死亡到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静地,维持身而为一名成年人的骄傲,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亦或是一线的转机。负责维持机舱内秩序的工作人员大部分已经被分派出去,他们还在努力,而朝什么方向努力,只有指使他们的保安头头才知晓。
我的心情很平静,这些乘客们的死亡场景,好似幻觉一样,不时浮现在脑海中。巨大的火焰和浓烟中,人体被撕裂,灼烧,飞腾在空中,宛如慢动作般,徐徐地在夜风中绽放……我清楚,这只是在神秘力量下,于我的脑海中勾勒的灾难景象,这并不是真正的未来,但或许会变成真正的未来。我没有阻止这一切的方法。但是,或许我可以让这个悲惨场面中的尸体少那么几具。我已经选定了在最糟糕情况下,自己要尝试去拯救的人——这架客机中全都是中年人,老人只占少数,没有孩子无疑是这次航班最幸运的地方。这些人在我的眼中一律平等,要拯救谁,不拯救谁。并不需要基于年龄和性别,而只出于我的判断和直觉。
这些乘客中总有一些特殊人士是不需要我伸出援手的,他们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我无法直接瞧出都是哪些人,所以需要直觉来筛选那些相对普通而无辜。或是有可能造成巨大影响的人士。我抓紧了行李箱,准备着破坏舱门,这个时候,广播中已经提醒大家准备跳伞了,因为,在最坏的可能下。为了保障下方人们的安全,有可能会让战机直接破坏客机。
很多人都在指导下解锁伞箱,相互帮忙将伞包系在身上。这个时候。到没有人故意宣泄不好的想法,即便在知道护航的战斗机有可能提前夺走客机脱离险情的希望。伞包的数量还是十分充足的,因为足以容纳三百人的机舱,只携带了不到一半的乘客。对于乘客们来说。无疑是绝境中的一个好消息。机组人员跑来跑去,他们有的也已经配好伞包,有的则没有。乘客们也有一部分没有使用伞包,我也是其中之一。一些乘客强压着心中翻滚的情绪,好心劝服我们这些人,当然,他们如果想要得到真正的理由。只有在客机真的毁灭的一刻。
我想,不装备伞包的人,是拥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在客机坠毁的一瞬间拯救其它乘客的特殊人士。这些人占据乘客数量的五分之一,也意味着,最低也有超过半数的乘客,拥有在坠机时逃生的几率。如此一来,即便是坠机,可能死亡的人数,在最好的情况下,大概就是十多人吧。
客机在乘客们纷纷行动的时候,仍旧没有撞在大楼上,在机组人员的努力下,就像是肥胖的老鹰般,摇摇晃晃地擦过建筑,开始在上空绕圈,不时还能拉起机头,从建筑顶上飞跃而过。惊险的场面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似乎可以维持到客机飞离城市此时最拥堵的地段,乃至于抵达没什么人的郊外——地面的指挥中心已经指示出一个迫降的好地点,客机如果可以抵抗神秘力量,抵达那个地点,主动进行迫降,无疑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不久,客机真的掠过建筑群最多的地方,逐渐向人迹稀少的方向飞去。乘客们的心情在最沉重的时候,也终于有了一点松弛,即便是坠毁,如果可以减少死亡人数,无疑也是一种慰藉。这里应该没有人希望在自己遇难的时候,还牵连到更多的无辜者,这样的想法凝聚成一种奇异的氛围,让人的心情可以平静下来。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领座的中年人划着十字,他转过头来问我:“我们可以活下来吗?”
“我希望可以。”我对他这么说。他挤出一丝笑容,继续喃喃自语地祈祷。
之后又过了片刻,一座大湖和水坝出现在我们眼前,从舷窗望去,夜色下的波光嶙峋,广播开始播报迫降的决定,乘客们十分紧张,但又生出希望。迫降在湖中,理论上的生还几率总是比较大的。保安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他们聚集在后舱关押嫌疑犯的地方,而其它的服务人员则来到机舱中,和乘客们一同面对即将来临的命运。
那种拖拽客机的神秘力量已经明显被削弱,应该是保安团队使用了某种神秘力量进行对抗的结果,虽然无法针对性消除导致客机失常的神秘,但却让客机获得了迫降的机会。我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缠绕客机,试图让客机坠毁的力量,开始变得更有侵略性。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机体一些脆弱的部位,已经出现了裂痕——在正常情况下,即便是迫降,这些裂痕也不应该出现的,这次特殊航班在启程前,必然已经经过了层层的检查,确保机身的巩固,而客机上也必然存在某些“神秘”,可以加固机身,尽量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