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在过去的战斗中都表现出游刃有余,但是这一次,战斗的烈度截然不同。我有些为左江担心,虽然“江”是不会死的。但是我并不希望左江倒在我的面前,因为,我的视野、智慧、承受力和胸怀,仅仅是一个人类的程度而已。我知道,左江在我面前“死亡”,给我带来的伤痛,将会比我自以为的更大。
“没事哟,阿川。”左江温柔地将我抱在怀中,“阿川的担心真是令人心动,但是。没这个必要。我虽然不是战斗能力最强的人格,但也不是最弱的那一个。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是我出现,而不是其它的人格,那必然有其原因。无论这个原因多么难以说明。难以理解,它必然是固有其道理的。”
“无法理解吗?”我将后脑勺靠在她惊人的胸部上,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和那令人平静的味道,“没关系,爱本来就是盲目的。我爱你,阿江,所以,我是盲目的。但是,这并不是错误。你说呢?”
“是的,我也爱你,阿川。”左江用温柔地,仿佛要将我融化的眼神凝视着我。
我依偎在左江的怀中,让那种被包容的感觉弥漫在心间。在这个世界。我一直是孤独的,我心中的缺失,来自于我并非一个完整的,甚至于,很可能并非是一个正确性的存在。我曾经死亡过,那样的记忆还留在心头,那种感觉还铭刻在灵魂中,我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但是,“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事实,而复生却让这个事实产生了矛盾,“死亡”在定义上,拥有彻底而绝对的意义,一个可以复生的“死亡”,并不能称之为死亡,而我的死亡体验,却让我打心底确信,那真的是“死亡”。那么,如今的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矛盾,让我的存在,充满了不自然又不真实的感觉。
我的孤独,正源于这种不真实。我是“高川”,但是,我在“高川”的概念中,又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另一个我的存在,让我对自身的定位,有一种浓郁的异常感。如果不是“江”的存在,足以作为参照物,让我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自我定位,或许,我会在陆续的行动中,如同化作空气那般,悄然消失吧?我这么想过,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和直觉,并不是什么负面的错觉,而必然是一个事实。
所以,左江可以来到我的身边,真是太好了。
“我们是一体的。无论从名义上,还是从本质上,都是如此。”左江的声音宛如摇篮曲一般轻柔。
我沉浸在她温柔的爱中,沉迷着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气氛,那是多么的令人无法自拔。直到一种轻微的震动传来。
整个宿舍都在震动,似乎在整个避难所中扩散,并不十分剧烈,不足以动摇避难所的坚固,但是,却极为清晰,让人觉得仿佛有一个巨人正在地面上跺脚,力量一直渗透到地底的蚁穴中。在这种时候可以制造这种程度的震动,恐怕源头就只有核打击造成的冲击了吧——而且,仅仅是核弹的爆炸,并不足以将这种程度的威力从恒温层保持到地面上,纳粹或许通过神秘转移了核爆的力量,如此一来,纳粹会有多少损失就可想而知了。联合国的核打击计划应该失败了,后遗症将不仅仅是冲击波,在恒温层上扩散的灾难性辐射,将会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中,对地表环境造成巨大影响。如果核爆的力量,同时还对月球产生预计中的影响,那么,地表所要承受的灾难,还要严重得多。
即便是我也可以预计到,普通人至少在一个星期内,无法回到地面世界,而由普通人组建的军队,也只有少部分经过高规格的武装后,才能参与地面的战事。面对有备而来的纳粹,无法获胜是正常的情况,尽可能拖延敌人,袭扰敌人,才是战斗开始之后的第一要务。而nog组建的精锐队伍,虽然人少,却可以在“神秘”的支持下。成为初期抵抗的最强箭头。如此一来,所有参与这场战争的神秘圈内人士,从一开始就不得不进入白热化的状况。从这个角度来说,锉刀所在的雇佣兵协会。很可能会成为这一阶段的主角。
对于大部分神秘圈内人士来说,即便曾经在统治局遗址中经历过多人协同作战,去面对强大神秘的经验,也无法用这种经验,去面对一只真正的军队,而且。还是一支带有强烈神秘性,隐忍许久后猛然爆发出来的军队。
神秘圈的战损率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相对而言,nog在某种意义上,也正是为了承受这种战损所带来的影响才存在的。如果每一个神秘组织只如同过去那般,以一个松散的认知协作方式参与这场战争,那么,大概会有神秘组织会抗拒成为急先锋吧。nog,或者说,网络球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无论敌人是纳粹也好,是末日真理教也好,所有可能引导末日来临的情况和现象,都是它们的斗争对象。从一开始,网络球真正且最终的敌人就只有一个——末日,而非末日真理教。并且。从一开始,就不对任何战斗区分先锋、中场和后场,在面对末日现象的时候,网络球的态度和方略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去抵抗,去歼灭,去消弭。
单纯为了减少自身的损伤,而在战争先期采取退缩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