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
左近顿时爆发出一阵呵呵大笑声,
“这厮居然说。。”
他有些不明里就的茫然,满是讥讽的笑容,只是没有太多的恶意,
“我们现在都是反贼了。。”
鹏举哥哥叹了口气,
“就算曾经是官军,也是叛乱的官军了。。”
另一个大胡子接口道
“你就是那个地摊王孙么,我也听过你,吃了我们的东西,这算是入了贼伙了。。”
然后鹏举,也给陈渊简单说了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他们这些洛都乃至畿内,被裁汰的公人杂役,结伙去嵩阳投军,
结果发现自己被人给坑了,所谓的漕军新营,并非战斗之伍,而是准备便来提供各种劳役的苦力,一进去就被严格的看管起来,不准离开或是。
这样也就罢了,挖了两个月沙子后,他们不但连实现许诺的安身钱没有看到,连军饷都没有,吃的是霉米烂菜,做的事牛马一般的活计,于是就不免群情汹涌起来,然后被官府狠狠严惩了几个领头挑事的,但是更大的矛盾和愤恨却已经埋下了。
然后又新的消息传来,准备调派他们去汴州修河堤,汴河以黄河积沙高悬与地面著称,去修堤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是死伤累累的局面,因此大多数是走投无路的流民或是罪徒去充事。
这下彻底炸了窝,不当人看也就罢了,还要那我们的命去填河道啊,于是整十一个营头的新卒,顿时串联着哗变起来,杀了军官和监守的正兵,夺了武器,在登封县里烧杀掳掠起来。
鹏举兄身边正是其中较大的一只,只是她似乎还有其他的想法。
“对了。。洛都哪里还好么”
鹏举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声对着陈渊道
“此番变脸,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家人。。”
“鹏举哥哥可知。。”
却见陈渊再次眼泪落了下来
“令堂已经去了。。”
“怎么去的。。”
鹏举恶狠狠的一把捏住陈渊的肩头,将他抓的惨叫起来,才有些歉然的放开
“当然是积劳成疾,又饿得多了。。”
轻轻揉着肩膀的陈渊,有些黯然道
“这么会这样,我不是给阿母留下了钱米。。一个可以撑上小半年的”
“洛都城中物价飞涨,就算平常人家也是不敷所用。。”
“更何况。。有加了好几项新捐。。”
“郑老使君不是答应了我家,免除出役和杂绢。。”
“郑老使君已经病故了,新上任的县尉,以你不再是公人为由,要追缴积年欠数。。”
说到这里陈渊顿了下。
“令堂不得不去承接活计,缝补家用。。然后双目渐不能视物”
“等到街坊凑份子找大夫,已经是汤药不进,只是念着你的名。。不要在军中有太多牵挂”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儿的罪孽啊。。”
听到这里,鹏举豁然站起仰天长啸,将衣服撕扯开来,路出后背“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对着洛都的方向泪流满面的,重重跪磕下去,碰的是尘土四溅,人人为之动容。
“这就是天意么。。”
一番发泄过后,名为鹏举男子满脸具是悲伤的颜色,喃喃自语道。
“向东走,杀过荣阳,我们夺船去投奔梁山。。”
“就算是死,也要将这吃人的世道,搅出个浪花来
......。
洛都城,东夹城王公邸,正在自家庭院中,和同僚下棋的兵部尚书高潜,从退下的家人口中,刚刚得到关于登封哗变的消息,微微一笑,挥手落下一子,点在对方的大眼上,然后从棋盘中扫出一小片。
“诸公子党人实在太心急了,结果在漕营上,又失一手。。”
“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