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州城南有座小城名为高淳,横竖不过数里的小县城远没有后世的繁华,但两湖一江的簇拥却仍旧将那份独有的水韵衬托的淋漓尽致。{
高淳县只有一条大街,临水的街面上错落着几家铺子,一家酒肆的二楼窗口处,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正在靠窗的位子上自饮自酌。
偶尔抬头向窗外看去,河面上几条小船正悠闲的荡漾着,河边三两妇人正在浣洗着衣物,升州之战刚刚打响,北面的叛乱还没能传到小城来,一切都同往日一般悠闲。
当中年人将第三壶酒饮完时,街面上正有两人从南边一路行来。
“云师兄,灵儿师妹出什么事了?”年纪稍小一些的那人冲着身旁那位年长之人问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了……
年长一些的那人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依旧认真的回道:“不知,但有马师弟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哦……”又是同样的回答,青年人有些失望,虽然他也知道云师兄并不能给他确切的答案,但焦急的他却希望有人能够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好让心中的那份焦虑能够稍稍得到平复。
自从灵儿的千里传讯符一激发,青年人便一直处于这种焦虑、忐忑的情绪中。是的,青年人很担心灵儿的安危,不仅仅是师兄对师妹的那种关心,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份爱慕。灵儿作为宗门第一美女,身份高贵,性子又随和,门中男弟子又有几个能不对其心生爱慕呢?但当身份的差距大到足以让人绝望的时候,还能将这份爱慕留住的人就很少很少了……也唯有身份相近的几人才会因心中时常浮现的痴念而将这份爱慕不时地提起。
青年人便是宗内除了乌炎外唯一一个还能提起这份爱慕的人。乌炎是由于他那身为大长老且金丹大圆满的父亲才敢肆无忌惮的追求灵儿。而他之所以这个底气,也是因为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他的叔伯……他的家族!
慕容世家,昆仑域内第一的世家,在一个由宗门主导的域内,一个家族竟能保持“第一”这个名号数千年之久,即使是最近这没有元婴期族人坐镇的数百年里,慕容世家依旧威势不减,便足见慕容家底蕴之深厚。
但即便如此,青年人依旧不敢如乌炎一般将这份爱慕大声喊出,因为他的父亲,慕容世家的现任家主,已经第三次冲击元婴期失败了,此生再入元婴期的希望几乎断绝。苦苦支撑了数百年之久的慕容世家,表面上光鲜依旧,实则已危机四伏。
而乌炎的父亲,年纪只是他父亲的一半,却早已巩固了金丹大圆满的境界,时刻准备冲刺元婴期,以他的资质和年纪,百年内进入元婴期,几乎是必然的。
两个相差不大的又截然不同的概率,彻底将青年人求爱的路断绝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炎这个他曾经瞧不上的土包子,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在灵儿身旁,自己却只能躲在一旁暗自生气,无力站出来将那烦人的纨绔驱逐……
世家的良好教育让他很早便学会了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上,心中的那份爱慕,只能深深藏起,静静的等待着乌炎死心或灵儿走向自己的那一丝渺茫的机会。
当青年人跟随着云师兄走到那家酒肆楼下时,二楼的中年人便探出身来,冲着二人吆喝道:“云师兄、慕容师弟,上楼喝杯酒!”
云天河听见后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二楼的中年人:“任师弟?”
中年人说完后便缩回了身子,云天河皱了皱眉,旋即便带着青年人走进了酒肆。
“来来来!坐下喝杯酒,这家店的酒不错!吃食更是一绝!”中年人招呼二人坐下之后,便大声吆喝了一句:“小二,加几个菜,再拿几副碗筷来!”
片刻之后,肩上披着一块白色抹布的小二便兴冲冲的跑了上来:“几位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那什么,刚才给我上的都再来一份!另外还有些什么……名字太多,没记清,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来着?”中年人干笑的一声,问道。
“哦,本店有清肫干白鱼,清蒸鳜鱼、昂子鱼,盐水虾,莲蓬头、菱母打尽,藕圆子、肫豇豆,欢头焖米糖,干豇豆,油榨狮子头……”小二随即便掰着手指头算开了。
“好了好了,刚才说的,都来一份!”中年人听的有些头晕,便笑着制止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一听大生意来了,连忙兴奋的跑下楼去。
“来!先尝尝,这些我还没动过。”中年人将案几上的小碟送到二人面前的案几上,招呼道。
云天河却没有动筷,他仔细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蹙着眉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乌炎师弟呢?”
中年人姓任名恒之,便是乌炎的父亲特意为乌炎此行安排的同伴,自然也是随身的保镖。
仁恒之垂头叹息道:“还能去哪!先走一步了呗!”
云天河的眉头蹙着更深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上去?”
“唉……云师兄这话说的,人家乌大公子身上可是有飞行法宝的,我哪跟的上啊!”仁恒之颓然道。
然对他的辩解,云天河却不为所动,依旧直视着他。倒是他身旁的那青年人一听到乌炎的那把飞行法宝,便心中来气,讥笑道:“他那算什么飞行法宝!一件破烂罢了!我就不信以你任跑跑的速度会跟不上?”
“哈哈,慕容公子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仁恒之笑着说道。
“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