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家主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有些欣慰,儿子才学不错,性子也稳重,更没有年轻人的躁动,自己到时候也能放心把担子交给他了。
在围绕着鄱阳湖的数个郡县里都在进行着类似的谈话,话题的中心都是长山岛。谈话之人的反应也都大相径庭,有的激动,有的愤怒,也有的泰然处之。
转眼间便到了傍晚时分,王福派出去的人大多回来了,有些离得近的家族族长片刻之后便来到了溪源镇王家。
王家的家主王源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正端坐于家中客厅招待几位早来的家主。
“王兄,这长山岛的事……”一位坐不住的家主出声说道,边上的几位家主也都停下了寒暄,一脸关切的望来。这么早就来了的人自然都是些沉不住气的家伙。
“不急,还是等大家伙儿都到齐了再说吧。”王源淡淡的说道。
“呵呵,等人齐了说也好,也好!”刚才出声的家主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他虽然很急,可也不能在众人面前显出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只好按捺住心思,静静的等着。其他人眼见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静了下来。
便是在这种异样的氛围中,客厅中的位置一个一个的坐满了。
最后一个到来的也是一个中年汉子,名为吴睿,是吴家的大少爷。
“吴兄终于到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王源眼看最后一人也到齐便出声道。
“惭愧,惭愧,家中有事耽搁,故此来晚了,还望各位兄台见谅。”吴睿一进来发现自己果然是最后一个,忙拱手向众人道歉。
没办法,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他的身份最低,其余的人全是各家的家主,而他却只是……大少爷。他爹已经快八十岁了,可依旧严守着宗法古训,不到身死那天绝不传位于后人。
他们吴家是最近几十年从山东迁来豫章的,吴睿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让他爹魂牵梦绕的山东老家,对于那里的印象远没有豫章城来的深刻,他也从心底里将自己当作一个豫章人。
可是他爹不这样想,他爹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可是吴睿知道他老爹骨子里是看不起这些南蛮子的,他爹有着让他不能理解的山东千年世家的骄傲。他们家在老爹的影响下也一直严格秉承着自己家族的祖训。
比如每年祭祀的时候,豫章郡这边的世家在礼节方面都要宽松一些,女子也可进入祠堂,整个过程也比较随意,就像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个饭那么简单。这种氛围小时候一直被吴睿所向往,可是他老爹却依旧严守着原来的那套,并将这里的人斥之为蛮夷不通教化,让吴睿好一阵无奈。
再比如,豫章郡的许多世家在上一代的家主刚过六十的时候便会将家主之位传给尚属青壮年的儿子们,自己便退隐幕后颐养天年。而他老爹再过几年都八十了,却依旧不提这事,这也造就了小时候和一起玩耍的伙伴早就成了某某家主,而他却依旧只能和他的儿子一样被人称为“吴公子”。
世人为了便于区分,便细分为“大吴公子”和“小吴公子”,至于他的小孙子更是被人戏称“小小吴”。一听这些称呼便知道不是些恭敬的话。
至于这一次来晚更是因为他老爹要求每日的晚饭全家人必须在一块吃完,等老爹撤了席其余人才能退下。就连这一次吴睿来这里也是瞒着他老爹的,他老爹那古板的性子是绝计不会让他参与到去争夺一个土匪窝这样龌龊的事里来的。
“可是老爹你也不想想咱们家本来就是外来户,底子薄,要是再不干点什么,迟早会被人边缘化的,靠着你一个大儒的身份能保的住咱家这么多人吗?”吴睿在心里想着。
“吴兄今日这顿晚饭想必又吃了什么难得美味吧?”一个嘲讽的声音将吴睿从遐想中拉了回来。
“就是,这山东豪族的佳肴我们这些蛮荒之地的人还真没尝试过,不如吴兄也给咱们捎带一些来,等了这么久,大伙可都没吃晚饭呢!”又一个附和的声音想起。
从这里也能看出吴睿在豫章郡的尴尬地位,一方面是因为身份上的不对等,更为重要的还是吴家处处以山东豪族为标榜,和本地的世家格格不入。
“呵呵,诸位说笑了,说笑了。”吴睿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调侃,脾气也早以消磨掉了。
“吴老最近还好吧?”王源见状后,忙为吴睿打圆场。
“还行,我爹最近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吴睿笑道。
“那就好,改日定要上门拜访一番。”
寒暄正式宣告结束,随着吴睿的落座,各家家主的谈话也就开始了。其实只要熟知豫章郡及周边世家势力的人到场一看,便能发现这一屋子坐着的除了王家实力过的去以外,剩下的全是中小家族的家主。要是许辰对这些家族势力有更深的了解的话,他更能发觉这一屋子的人几乎就是他那一爆竹埋葬的人的身后之人,要是许辰再往这屋子里扔一个爆竹的话,绝对一炸一个准。
“诸位此来想必也知道发生生了何事,王某在此也就不啰嗦了,大家直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王源挑开了话题。
“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直接派人过去,把长山岛抢回来,咱们累死累活这么多年,总不能最后让外人摘了桃子吧?”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操着一副大嗓门叫道。
“不错,是该去给他们一个教训,咱们的人不是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