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是风间姑娘么!老衲等你很久了。”深深叹息,怡空脸色严肃,他对着眼前的少女深深一躬,躬身的身躯隐不住深切的悲凉。
“等我?你知道我会来?所以特地在这儿等我,准备为武林除害!”嘲讽冷笑,飞翼眸底一沉,眼中闪过杀气。
“请风间姑娘别误会,老衲绝无此意。”怡空又是一躬,直起身,苍老若大海宽阔的黑眸凝视她不驯的眼神,“老衲特地在此恭候姑娘来临,为老衲的罪孽对风间家族道歉。”
“道歉?不觉得晚了吗?”沉下脸,飞翼冷冷道。
“姑娘煞气好重,敢问近来南北武林杀手门派的灭亡是姑娘所为?”怡空不答反问。
“是!”她直认不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是罪有应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姑娘此举是为武林除害,但却煞气太重,何必赶尽杀绝呢?”怡空默念“阿弥陀佛”,认真劝道。
“九年前,你怎么不对武林人士说这句话?怎么当年那些人煞气就不重了?您老当年的杀气可是比我还重啊!”飞翼冷冷笑了,极尽讥讽之辞。
“老衲罪孽深重,老衲对不起风间一族。姑娘说的是,老衲的确是罪有应得。”怡空苦笑,皱纹间尽是后悔的痛楚,他接受一切的指责,当年他的确错了,而且大错特错,错得他夜夜忏悔,日日赎罪。
“姑娘若想杀老衲,老衲绝无半句怨言,所有的罪老衲一人承担。请姑娘在杀老衲之前,听老衲一句劝告!”怡空眼眸深若浩瀚夜空,平静而深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恳请姑娘放下仇恨,别让心智被仇恨蒙蔽了。”
飞翼扬眉,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只是想知道,九年前的真相。”
怡空面色苍白,身躯一抖,表情悲凉痛苦,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都怪老衲当年愚钝,听信盟主楚兄的片面之词……”他长叹,不胜唏嘘。
前任武林盟主楚天阔与他本是好友,两人时常谈心论剑论天下。他向来知道天阔私欲心太强,作风强悍,做事有时过分了些,因此他时常劝好友修心养性。
九年前某天,天阔满身是血来找他,告诉他一件大事。
武林盟被风间一族的二女大闹,他被打伤了,门下弟子也伤亡过半。天阔一口咬定风间一族是武林公害,仗着高超武艺在江湖中横行霸道,滥杀无辜,为所欲为。
江湖中本来就盛传风间一族的传奇,谣言中风间家族拥有惊人的财富,无敌的武功秘籍,天赋的布阵奇书……随后,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实,又时常传出风间女子杀害武林人士的传言。风间家族的女人在武林行走向来是亦正亦邪,随心所欲,他也就信了天阔的话,认为风间家族太过分了,应当阻止惩罚。
此时,天阔又找上他,信誓旦旦告诉他,南山寺失踪多年的《易经门阵》一书在风间家族手中,惟有讨伐风间妖女的大本营——静谷,才能夺回《易经门阵》。
他对《易经门阵》被盗之事震怒不已,也不经细查,便率领寺内高手,号召武林人士,前去讨伐风间一族的女子。他本来无意大开杀戒,只是到了静谷外围,武林中很多人都失去了理智,强取掠夺,都想得到传言中独一无二的财宝。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风间家族的姑娘们拼死抵抗,宁死也不让任何一人进入静谷。
怡空想起那场恶战,眉捷间掠过深深的愧疚和罪恶感。
其实他早该发现,风间一族从不是真正罪大恶极的人,江湖谣言多不属实,他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在好友楚天阔的怂恿下犯下大错。当他发现几乎将风间家族的女子全部杀死在静谷外面时,他们却还破不了静谷的守门八卦迷林阵时,他才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同时,不得不赞叹佩服风间家族的守阵者,他们想方设法,用尽一切方法,仍然破不了阵法。他思索这一切,忽然发现自己被好友利用了。天阔私欲心强,一直对风间家族的财宝和武功垂涎三尺,定是利用此机会进攻静谷,以夺得他想要的一切。
尤其,在他发现天阔竟然雇佣杀手门派追杀散落在武林各地的风间女子,抢夺她们身上的东西,当他证实一切都是谣言,一切都是天阔的阴谋时,他陷入深切的痛苦深渊。
“老衲一生从未如此痛苦,竟会犯下滔天大错。老衲已无颜待在佛祖身边,因此辞去方丈之位,在后山守着。”他每天都诵经念佛,期待能超度风间家族姑娘们的亡魂,他日日夜夜为九年前犯下的错在赎罪。
怡空满脸皱纹,眸子刻着深刻的愧疚,心头压着沉重的罪恶感,他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念珠。
“如果,当时老衲能够冷静一点,风间家族或许就不会遭此大劫,老衲的错,竟让风间一门侠女灭亡,武林痛失一门侠族。”风间家族的女子向来以赏金猎人自居,每年除去的武林恶徒,宵小之辈,伪君子无数。虽然风间家族在正派人士眼中是邪派人,但在民间百姓口中风间姑娘们的风评极佳,她们时常顺手为乡镇间除害。
那场浩劫过后,武林足有三年动荡。掠夺,杀风横行,罪恶更加活跃起来。一时间,所谓的武林正派邪派都分不清,黑白两道都混浊不已。怡空发现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后,悔之晚矣。他身为武林前辈,在武林中名望极高,如果不是有他的帮忙,即使是身为盟主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