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与萧后有涉我不知,可与宫中有关,却是十有八九。”
那哑仆语声晦涩:“因为这九变追魂翎与龙血战傀,可不是什么人拿得出来的。这件事,天家怎么都甩不脱关系。唐国公选择退缩,也无可厚非。”
“就因与天家有涉,我家就该忍气吞声?我那孩儿,就活该横死?”
窦氏冷笑,随后就用刀枪一般的视线看着哑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这些凶手不得好死!夫君他怕了,便由我来!”
“你来?”
哑仆先是疑惑,可随后就明白了窦氏的用意,当即微微蹙眉:“夫人之意,是要我等出面?这不太妥当,且事后对你对我都无好处。”
“我现在不管妥不妥当,也不在乎什么后果。”
窦氏的神色依旧阴沉,语声则仿佛是发自九幽地底,让人寒彻骨髓:“我的孩儿,已经遇害,更被人挖去了心肝,夺走了脊骨!迦楼罗他,可是你看着长大!”
哑仆顿时无言,随后一声叹息:“你要我等出手无妨,可我还是想问你,可知道后果?”
“我怎不知?”
窦氏柳眉微扬,气息刚烈:“可你以为,侄女我现在,还能活几年?哪怕是死,我要拖着那些害我孩儿性命的家伙,一起下地狱!”
哑仆似乎也早料到窦氏会这般说,眼中毫无意外之色:“那么秀宁与毗卢遮,你准备如何处置?你夫君谨小慎微,顾全大局,可他二人,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窦氏怔了怔神,随后苦笑:“我会让夫君他阻止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他们扯上关系。”
※※※※
当天夜里,李世民脸色苍白的从窦氏的书房里走出。这不但是因伤势未愈,更源于他的心情不佳。
李世民不愿见唐国府就此收手,对三弟的血仇不管不顾,可他前往李渊书房,寻自己父亲据理力争的结果,却反是招来了后者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可李渊在训斥过后,还传令管家李代,要将他禁足,在假期结束的两个月内,都不准踏出唐国公府一步。
说实话李渊的反应,其实也在李世民意料之内。可母亲窦氏对他也是不假辞色,不但驳回了他自请追凶的要求,更毫不留情面的将他训到狗血淋头的举动,就让李世民很奇怪了。
李世民心想今天,一定还是发生了什么,是樊世兴打听不到的。否则的话,以母亲她的刚烈,绝不至于如此——那可是一位时时刻刻,都不忘为舅家复仇的巾帼,怎可能舍弃三弟的血仇而不顾?
这一刻,他又忍不住痛恨起自己的无力与无能。
如果当初在返回武功老家的时候,他没有自暴自弃,荒废了将近半年,那么当日遇袭之时,他一定不会让人这么轻易的接近自己身边;如果他这些年能够更精心的经营自己的产业,在那之前,就能请来更多更好的供奉武修,甚至术师;再如他能在府中用心经营人脉,这个时候就不至于连打听消息,都没有任何门路。
他的好友宇文士及,倒是消息灵通,且这些天每日都会前来看望。可这次可能关系天家,自己再寻这位打探详情,就未免有些不合适。
幸在还有黑市,可以用重金收买到他想要的消息。而他现在虽已被禁足,可樊世兴却不在此例。
后者拿着李世民提供的万贯银票,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返回唐国府。
而在听了樊世兴打探得来的消息之后,李世民却是枯坐在自己的书房了,沉寂了整整半日。随后他就郑而重之的,就将自己藏于书架内的机关匣取出。
当他再次按动位于匣后的几个按钮,这个一尺见方的铁匣,瞬时就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向两旁打开。
只是须臾,珍藏里面那枚玉瓶,就又再次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李世民注目良久,便毫不犹豫的将这丹瓶打开,把里面的五行玄元丹,吞服入腹。
这本是他为冲击一品,防范自己遭遇瘫痪之劫的神丹。可此时的他,却已等不到自己修为二品之时。
这五行玄元丹服用之后,仍需两三刻钟之后才会真正发作。李世民趁着这段空暇,又让下人唤来了樊世兴与释罗刹二位。
“我这七天时间,因气急伤身,伤势再发,需得在院内,静养休息。你二人,负责给我守卫,绝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我这院内。就说我现在,受不得惊扰。”
因声带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他现在还没法说出长句,所以语声断断续续。
那释罗刹闻言之后,则是一阵错愕,心想哪有自己说自己气急伤身,伤势再发的?且看李世民现在的模样,尽管气息还有些虚弱,脸上却已恢复了些许血色,哪里像伤势再发的模样。
那位清华元君的医术,根本勿需怀疑。尽管这位当世高人,早在两天前就已离府,可李世民只要按时服用清华元君留下的药方,不难在五六天内恢复如常。
可他到底不是什么蠢人,只是须臾就醒悟了过来,随后就若有所思的问道:“不得让任何人,也就是说唐国公与窦夫人,也不得放入?”
“不能!”
李世民眼中,透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如今在他麾下,虽已有些了得用的人手与势力。可杨韵是绣衣卫的暗卫,而家将李信与窦忠贤,则是他父母的亲信,这三人可以用,却不能不防。
所以他身边,稍微能值得信任的,也就只有释罗刹与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