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隘口,前方出现大队步卒列队,部署成一个横面数排,约三四百人。当赵石过来时,步卒自中间立时左右分开,让骑兵自中间快速通过,待骑兵过后立即恢复横面,准备阻挡元骑。
颜赤心中暗喜,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反贼竟敢正面抵挡,正合颜赤心意!于是挂好弓,抽出配刀,准备砍杀。
眼见快要驰到步卒阵列,不料步卒们在头领的指挥下却突然全部快速后退,阵列后露出一排歪歪扭扭,彼此间隔甚大的的大车,步卒们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尽快撤到了大车后。
颜赤初时颇奇怪,对方阵型并不坚固,未冲即退,而且利用车阵阻敌未免故技重施,真以为我蒙古勇士吃亏不长记性吗?
汉蛮不可教也!待杀透过去反复驱驰,定将这些反贼彻底剿灭!
意随身走,颜赤手中弯刀不停,追逐着后撤的敌卒,连着砍翻两人,领先冲过了大车。
杀溃了这些步卒,元骑纷纷冲过了这一排歪歪扭扭的各式车辆,只见不远处一杆大旗伫立,暮色苍茫下颜赤依稀认得旗帜中那个斗大的汉字是个“于”字。一队步卒约四五十人举盾踞地面对元骑,后面有七八个似头领的汉子站立在旗帜下。先前逃遁的贼骑一路笔直的向他们驰去,然后自旁边绕过去,似乎要在后面整队。
颜赤两脚连击马腹,催促战马加速,前跑了十几步,突然发现地上有许多黑乎乎的影子,仔细一看都是些木头桩子,木桩仅仅一尺高左右,木桩之间用麻绳系住,来去纵横,构成了多道简易的绊马索,只有中间一条窄道可以通行,勉强并行三四骑而已。整个木桩的区域纵深大约不足百米,但宽度颇大,基本上覆盖了车辆后面的区域。
颜赤大惊,此时已经无法回头,亦无法停马,赶紧大声提醒后队,继续沿着窄道前冲。随后的元骑纷纷冲过大车后,见到眼前变化一时措手不及,有些马速快的因为不及躲避直接被绳索绊倒,马速慢的则凭着高超的骑术或放缓马速,在绳索间跳来跳去,或直接勒马停下。
偏偏地上似乎还有陷阱,深达尺许,部分元骑因马腿陷入其中,收势不及,人马立时仆倒在地。
此时那些撤到车后的步卒们,纷纷围住元骑,以多打少,抓住机会努力将这些元骑杀死。
部分骑术高超的元兵干脆将身体藏于马腹,探身向前挥刀,试图砍断这些绳索,可惜绳索在系的时候就特意略微松弛,钢刀砍在上面难以用力,这种砍法效果并不佳。也有部分元骑不得不下马,直接步战。
两百元骑的猛烈冲锋在车后大大减缓了!部分的元骑与对方步卒完全纠缠在了一起。
颜赤放缓马速,小心地带人沿着敌方的退路在窄道里前进,同时尽最大速度不间断地向前方贼兵射箭,短短的百米不到,仅颜赤自己就已经射出了近十枝箭。
当颜赤终于杀出来后,最终能够平安冲出这些绊马索的元骑勉强不足一半,余下的不是被困在其中继续死战,就是已经阵亡了。刚才与赵石他们对冲只不过折了二十余人,但在这绊马索区域竟先后折了六十余人!加起来近一个百人骑队了!
当侯英禀告有元骑逼近时,刘正风等人就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在野外与元骑正面作战,更何况刚才已经受创不轻,连于海都负了重伤。按照大多数人的意见是立即丢掉辎重,全体直接过右边的沟涧,上山坡,过密林,甩掉元骑,只留下部分人马断后与敌周旋,吸引元骑到其他方向。
头领刘启一项自诩智慧过人,见形势危急,连声催促道:“刘头领,趁着鞑子还未到,大家伙赶紧过沟吧,只要人还在,就还有机会啊!至于何人断后,大家抓阄就是!”
秦占山接着道:“是啊,刚才的一个鞑子百骑队就基本打垮了我们一个中队,现在可是来了两个鞑子百骑队啊!刘头领说的极是,我们赶紧撤吧!”
于志龙仔细考虑后,对刘正风道:“大头领,现在抛弃辎重撤不是最好的选择。这里多是丘陵,缺少深沟高崖,鞑子骑兵即使不能从这里通过,也可以从附近找到合适的道路绕过去。他们速度快,很容易堵住我们的去路。至于分兵诱敌,人少了鞑子不容易上当,而且还易被鞑子吃掉,人多了又失去意义,逃去的家眷们也缺少了保护,我建议还是留下打一仗。”
刘正风与众人听到都颇感惊讶,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于志龙还选择与敌交战。但于志龙所言也道出众人心中忧虑,若放弃辎重,偏师诱敌,最后能有多少人得救确实不乐观。即便大家伙都逃出生天,没有了粮食,在这山区又能支持几天?
“于小哥既然要打,定然有办法,有什么主意说说吧!”赵石知道于志龙胆大心细,既然敢出言阻止,必定有主意。
“哦,你有什么办法?”刘正风急切问道。
“就在前面有一个隘口,口小坡陡,我们在隘口后面横排车辆,车辆后面密布木桩,多多系上绳索,只在中间留下一道窄路。现在日头已经到了山脚,夜色很快就要来了,只要趁着夜色刚刚落下的时刻把鞑子引进去,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在还是天色大亮,离夜色落下还有一段时间,怎么办?”刘正风反问道。
“我们可以利用俘获的鞑子战马,挑选骑术好的兄弟,组成一队,我愿亲自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