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龙与诸将谈论良久,正要结束,忽然外面大步闯进来一人,正是童奎。
童奎是高尚的副手,这两日与高尚忙着负责这上千人的饮食等,到处搜罗锅碗瓢盆,器帐骡马等,可是忙的团团转。
童奎进来见诸将俱在,于志龙坐于当中,先上前施礼。
“童大头,今日可领了什么好东西?大家伙都眼巴巴的等着呢?”黄二笑着问道。童奎头大,人虽而立之年,但是性善木讷,为人宽厚,做事本分,是斥候队里的一个老友了。众人多爱逗笑于他。
众人知道童奎今日至县库领取刘正风给各家头领的缴获分配物资,昨夜众人缴获县库所藏多多,谢林所提供的账册厚厚一叠,钱正当时与于志龙一起查阅,后来对大家描述,缴获之丰,是其入伙后首见,相信此次分配定将丰厚。
钱正见童奎一脸不豫之色,捅了捅黄二后腰,黄二这才注意到童奎的恼怒神色。
“童百户,见你神色,难道是没有领到分配之物?”于志龙问道。在座诸将此时都已经发现童奎神色不对。
“大人,此去确是领到了所分财物,只是除了粮米外,其他银两、丝绢等数目远远少于预期。总数还不如在刘家庄和胡家庄的总和。”
“怎会如此?你可是仔细核对了?”赵石奇道。
“小人确是认真核对交接给我部的各项财物,按照谢县尹所提供的账册,十分财物取其二,确实是不足其数,我怕自己不识字,还特地从方学兄弟手下暂借了几个识字能算的下属同去,大家反复算了数遍,又一一核对,确是与账册的数目不符。小人问过负责分配之人,他说当初接收之时,就是这么多,很多县库的仓内并不是如县尹所言充实,估计总数只有十分七八之数。”
童奎自怀中掏出一册书纸,上前递给了于志龙。
“这是今日接到的所有物资数目,银两等小什物属下已经运回营,粮米丝绢等因为需要大车搬运,故暂时还存在县库。”
“大人,当夜我已提供各类账册供大人抽样核对了,那时所抽银两、丝绢、米黍等都是一一对应的,怎能出现如此大的缺口?若不是那分配之人说谎,就是当初接手县库之人有问题!”谢林吃惊道。
“昨夜是我将县库转交给了刘启、秦占山两位头领,刘大头领要兼顾全军,应不会如此。看来是这两位私下里扣下了许多财物,否则今日不会分得如此之少。”于志龙叹道。
“这事以前他们做的多了,不过这二人的吃相太也难看,明知我等已经核对过账册,他们还扣下那么多财物,若是争到大头领面前,看这两厮鸟怎么说?”吴四德愤愤道。
“当初我们独自打下刘家庄和胡家庄,还愿意给他们分出那么多的金银粮草,这次打县城也是我们出力最多,没想到最后分配缴获居然还被这两贼子坑了这么多!”黄二接着怒道。
钱正道:“大人,此事我们绝不甘休,我们到刘大头领处分辩个清楚,定要这两厮鸟从嘴里给我们吐出来!”孙兴和一众亲卫也是轰然叫好。这些亲卫多是斥候队里的同伴,因为与于志龙等相熟日久,故此说话也较随便。
“今日我在城内一个私塾内见人非要强娶民女,当时不忿,当众打了那个带头的头领,此人就是刘启、秦占山的手下。中午一同议事、吃酒时,这二人已是神色不豫,若再起争执,只怕大头领脸上不好看,而且我军新胜,为此事大闹一场,徒惹外人耻笑。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无需看得太重!以后此事休要再提。“于志龙想了好一会慢慢道来。
“那岂非太便宜这两厮鸟了!”吴四德兀自纷纷骂道。
“既然大人发了话,尔等以后莫要再聒矂,也不要为此与他人争执,现在我部事务繁忙,若为此事牵扯精力,闹出纠纷,实属不智。当务之急是尽快编练各部,提高战力,以应对益都军!”赵石出言阻止吴四德的大嘴巴发牢骚。
“大人,我意在城内留下一个百户队,一是据有南城门,二来驻扎在原汉军兵营,亦可随时听命。其余所部则全出城外,就驻扎在城西野外,或练兵,或扫荡震慑村镇、或剿匪。”赵石转头对于志龙建议道。
“就是如此,城里的坊官,四周村落的乡长、里正等必须撤换为愿为我军驱策的汉家子民。谢县尹,这次各部下乡扫荡,需挑选忠厚熟悉地方的差役随行,不仅要扫荡地方忠于鞑子的里正、乡兵,还要对那些祸害乡邻的地痞恶霸一一清理,必要时可以动刀!注意,除恶务尽!替换人选可在当地由明德公正之人担任。”于志龙自无异议,
“顺便把我军取消各类匠户、军户的消息都发出去!告诉乡民,我军将会考虑给这些人分发田亩,农具,过冬的粮食等。其余的佃户、贫农等也会重新核定利息,减少其历年租息。三日之内县里自会发榜,告四周乡邻稍安勿躁可也。”于志龙继续吩咐。
“谢县尹,方主簿,钱百户,石哥,你们今晚辛苦一下,做出这些章程来,不求算无遗策,但求简单明了。明早待我阅后,将会禀成刘大当家,请他定夺。”
赵石等纷纷起立,恭然领命。若说于志龙以前是智勇奋战,功绩赫然,今日见其有板有眼的吩咐诸项事宜,已隐隐有凤雏展翅的风范。
“若无他事,大家散了吧。”
众人听命,施礼后纷纷退出。于志龙因为今日先后经历不少事,头脑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