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郎的嘴唇嗡了嗡,转而问道:“你要练武吗?”
同样是强大自身。想要成为练气士,体内必须要有一粒长生根,以向外求,沟通天地,借助天地灵气来洗涤体内的杂质,从而达到练气养气以壮大自身的目的。
但是武者不尽然,成为武者的条件没有练气士那样苛刻,学一本不入流的所谓秘籍能称为武者,随便练练拳脚也能称为武者。因为比起练气士的向外求沟通天地来说,武者的修炼是一个向内求的,不断激发自己潜能的过程。
练气士一念搬山填海,那么武者一拳就便能崩山为石。单纯就厉害的程度而言,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虽然武道上也讲求天赋天才,但她师父楚争那样的而立之年就跻身武人的第八境的毕竟还是特例。
对普通人来说习武的条件比起练气士来说已经降低了太多,这也是不少人只知江湖不知仙山的原因所在。
但更重要的还是女郎在接触左恒的时候,发现了许姓老者所留的暗手。
如果把人的生命比作一袋大米,和人日常吃饭一样不断消耗,那么左恒现在就是一代被老鼠狠狠咬出破洞米袋,不但要维持日常所需,本身还在不断地泄露。
当这袋米空了,普通人的一辈子也会随之过去。鉴于左恒米袋空的速度要是普通人的数倍,想要如同寻常人那样慢慢空下去,只有不断地往米袋里面灌入新的大米来弥补那个被老鼠咬出的洞。
而这个新的大米或者说是生命力,可以通过习武得来。
武道的最初阶段就是从激发人的生命力与潜能开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女郎才会突兀地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练武?”左恒不解,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是因为刚刚问路的老者做了什么,好心肠的红袍女郎才会有这番发言。
“练剑也算是练武吗?”
红缨有些诧异:“练剑?你晓得练剑?”
她不怎么确定在歧县这个连江湖人都少关顾的地方,女童指的到底是哪个练剑。
“晓得。”左恒说,出于某种戒备,她没有说出之前少年神仙谢兰芝来过的事情,“听别人说过的。”
天底下任侠的事迹,也没有多想,女郎觉得她说的是那种普通武人的练剑,点头允道:“当然可以,无论耍什么兵器,都能算是练武。”
她转头又问道:“知道怎么练剑吗?”
左恒点点头道:“可能知道。”
这个而似而非的答案让红缨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出于对大隋子民的天然怜惜和对左恒不明不白就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的同情,女郎原本是想教给左恒一套普通的吐纳方法让她强身健体的,左恒这么一含糊,反倒让她不知道该不该送了。
稍加思索,想着反正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回去,她干脆大大方方道:“我还有事,你要是遇着什么问题,直接到官府来找我就行。”
“我叫红缨,到时候记得报名字。”
红衣的女郎提着酒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左恒一定要好好练,不能松懈。
左恒自然谢过,目送女郎远去之后又将目光放回了被手中攥着的枯枝上她刚刚握得太紧了,枯枝上已经有那么一小块地方被汗浸湿。
之前发颤的手指已经恢复正常,女童刚准备把握树枝的手换回来,眼皮突然一沉,视线也成了断片之后的黑,毫无预兆地栽倒在地上。
直到她倒下,长度似剑的枯枝也没有离手。
......
......
红缨提着酒回了官府,紫袍的新封王爷早就坐在椅子上等了多时,见她来迟也不恼,反而是打趣道:“怪我,忘了你也到了要会情郎的年纪了。”
“胡说什么。”半点没有人前凛冽气势的女郎没好气瞪了回去,语气更像是在撒娇,“我师母在哪,情郎就在哪。”
“给你打了这地方最好的花雕酒之后,我就想顺道去看看李家先生我们大隋留下来的三个人选,怕那几个人巧合遇见他们后做什么手脚,”她对着楚争解释自己迟迟未归的缘由,“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了,不得不更加谨慎一些。”
“那你人看完了?”楚争兀自从她手中夺过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看个人也要看这么久,我还真不放心让你独自带兵打仗。”
女郎跺跺脚,不自觉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俏来,“不是,我遇见了自在观的许观林,那个老头子果真和传闻中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她将遇见左恒的事情和倒豆子一样对着自家师父说了出来,末了,总结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腆着自称是神仙,炼气士就能不把我们山下面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帮子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好教教他们这山下的规矩怎么写。”
原本在逍遥饮酒的楚争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停下了动作,转而严肃道:“红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兵家走制胜之道,兴战与求和向来一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南域那么多国家里头,偏偏选中了大隋?”
红衣女郎摇了摇头。
楚争又抿了一口酒,继续道:“我们之所以选中大隋,就是因为大隋这一代的人主比其它都要荒唐啊。”
“山上人不准管人间事,你说荒不荒唐?”
“不过他也是个明白人,知晓无论是三教也好,其它势力也好,兴盛的根源恰恰就是许多炼气士一直瞧不起的人间。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