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主上了,就连罗穆尔自己都气炸了!他历来觉得中原人不可信,不仅奸诈还卑鄙无耻,当初主上决定与姜泽合作他就不赞成,但不知为何,主上在此事上竟格外坚持。
如今倒好,这狗皇帝,分明就是想要过河拆桥独自享用胜利果实,甚至还想贼喊捉贼,将屎盆子扣在主上头上!
如今的情形,对他来说大为不妙,主上才叮嘱了他要密切注意启泰的动静小心行事,想必正为上京城中的事情焦头烂额,他若在此时报上乔禀章被抓的消息,依照主上的性子,定然会迁怒于他。
偏乔禀章知道得太多,无论是落到启泰官府还是姜泽手里,只要他稍微透出丝毫关于主上的消息,都会影响主上在启泰的全盘计划。
罗穆尔想着,看向纳西纳东的目光中露出森森杀意,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更是一声沉过一声。
纳西纳东不知罗穆尔心中所想,他二人与乔禀章隐匿在苍岩堡,原本负责的,便是留意萧关附近的动静。
上京城的消息虽隐约有传出来,但一来姜泽在曦和院走水之后,便对上京城戒严,能传出上京城内幕消息实在不多,二来,姜泽本就怀疑此事是尹尚所为,又暗中派了大批暗卫四处打探尹尚手下之人的行踪,可说尹尚原先派到上京城打探消息的两名暗卫,能顺利脱身已是极为不易,也因此,事情虽有传到边关,却仅仅是只言片语。
对纳西纳东来说,上京城有他们的人手,这样的捕风捉影根本就做不得准,谁又能料到罗穆尔正未此事而烦恼?谁又能料到,上京城竟然就真的出事了?
再说了,尹尚的所作所为,除了几个心腹下属,其余人等一概不知。
二人被罗穆尔大骂吃了牛粪,本还觉得有些屈辱,但随即瞥见罗穆尔眼中的杀意,心中瞬间一个激灵。他们的直属上峰虽不是罗穆尔,但罗穆尔的身份却比他们的上峰更高,就算罗穆尔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大夏军中等级森严,虽主张各为其主不能越界处置他人的下属,但他们的主子现在生死难料,这里是罗穆尔的地盘,死了还不白死?
二人当即跪下请罪,纳东道:“将军请息怒,属下无能,实在是看不出来,对方大半的人手都是山匪,另外有几人看样子是江湖人,可为首的人却是个半大小子。”
蔚蓝一行人当日到达苍岩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净,彼时雪地上虽然燃起许多火把,但甫一到达苍岩堡,蔚蓝就让郧阳和白贝将蔚栩与大小熊带去安置,是以,纳西纳东并未发现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三个小孩,而翌日,纳西纳东虽然也跟了蔚蓝等人整整一日,却因不敢离得太近,又急着赶回大夏报信,就更加发现不了。
“半大小子?”罗穆尔更怒,“你们连个毛孩子都不如吗!”
纳西皱眉,忙分辨道:“将军有所不知,依属下看,这毛孩子很是邪门。除了汤剑锋手下的三十人,再加上乔先锋,山寨的其他人他全都放了。可却又只因汤剑锋一句话,就把汤剑锋杀了。属下见他出手既快又狠,又能驾驭众多高手和山匪,想必来历必定不凡。”
纳东眼珠子转了转,斟酌道:“将军,您说,这人会不会是汤剑锋的仇家?而他之所以会抓走乔前锋,有可能只是误抓?否则,又何以一来就把汤剑锋杀了?”
罗穆尔虽觉得纳西纳东愚不可及,面上神色却是缓和了些,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二人,道:“这倒不无可能,你二人又何以如此肯定他们抓了乔前锋是前往萧关?为何没分出一人跟着他们?”
二人感觉身上的重压卸去大半,松了口气。
“确实是往萧关去了,属下二人见他们在松木林镇置办了大批帐篷和食材,看样子是三天左右的量,按照他们的速度,从松木林前往萧关正好需要三天,而且与他们的行进的路线正好吻合。”
纳东说着抬头罗穆尔一眼,面露愧色道:“将军,并非属下二人贪生怕死不敢跟上去,而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来属下二人根本不是对手,二来,其中有几人轻功极好,属下二人无论谁跟上去,都难免打草惊蛇。”
纳东心里很憋屈,死要死得其所,对方武功高强,难道他们明知不敌,还要凑上前去送死?再说,他们既然能肯定对方去萧关,跟上前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大夏人崇尚武力,以武为尊,但武功路数与中原大不一样,他们更擅长马上功夫和外家功夫,纳东纳西虽然外家功夫不弱,但跟白条等人的轻灵矫健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罗穆尔闻言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二人一眼,停下步子微微思忖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对方很有可能是江湖人士纠结了山匪势力抢占地盘,却并非官府只认。”
可如此一来,对方又怎么会舍了苍岩堡往萧关而去?难道是对方压根就看不上眼?亦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出来历练,只是凑趣玩玩?
纳西纳东对视一眼,有些艰难的摇摇头,“对方轻功很好,属下根本就无法靠近。”老实说,这样的组合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苍岩堡呆的不是三五个月,而是三五年了,还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组合。为首的孩子他们虽然只是远远看着,但很明显,其气质不凡,可说来也怪,这种气质,不尽然全是出身尊贵的气度高华,也不是养尊处优,反倒是透着几分洒脱不羁。二人这些年见识过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