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又开始无声跳动起国内年前的热闹景象。

“咦?难道你没看出来?”宝珠奇怪,“要不是因为他想借你的背景,何必和我们这么掏心掏肺?”

乾启说:“那倒未必。说不定赵老三和他说了你的眼光。”

“眼光有什么用……”宝珠摇摇头,伸手到他面前的果盘里捏了块苹果,塞进嘴里,“……原来这个市场,现在是这样被刮分掉的,就算什么也不懂,只要拍卖行有人,一样饿不死。”

乾启转过头来,看着她,“宝珠……”

“所以……”宝珠狠狠拿着咬了一小口的苹果说:“我们就算以后不作假,但也一定要弄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乾启把果盘整个递给她,“其实他说的也只是明清瓷器,高古瓷,玉器,书画市场你要是有兴趣,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去看看。”

宝珠摇摇头,“估计八.九不离十,……不过还是要去看看。”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向乾启:“对了……回去之后记得先把你的东西翻出来看看,看有没有这地方的纪念品。”

乾启滞了几秒,苦恼道:“唉……我都不想提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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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工人开始拆窑口的窑砖,一个大圆的匣钵被搬了出来。

宝珠裹着大衣和乾启站在人后,出窑是大事,也是最紧张的时刻,是成是败,前面工人手一下下的塑,一笔笔的画,是不是做了无用功,答案都要在此时揭晓。

“这时候的感觉怎么和在赌场等开大小差不多。”乾启低声和宝珠说:“你以前看过出窑吗?”

宝珠点头,又突然问他,“你还去过赌场?”

“你没去过?”乾启也看着她,“可怜……”他抬手拉了拉她的帽子,一脸同情,“以后带你出国玩,那里赌场和游戏厅一样。”

游戏厅也没去过!宝珠不屑低哼一声,才不会告诉他呢。

却听乾启说:“估计游戏厅也没去过吧……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

宝珠:“……”

“问清楚了,这里有两件台湾客人订的货。”赵平夹着拍卖图册挤过来,翻到中间说:“就是这个元青花。”

宝珠扫了一眼没说话。

赵平又翻了一页说:“还有这个。”说完之后等着客人接话,但没人接口,他抬头,正看到乾启在望着旁边的女孩笑,赵平立刻苦起脸,对着宝珠说,“昨天那碗真不能卖,实话说,是老板和买家有协议,这里烧得有些贵价东西,出窑后几年之内不可以再做。”

乾少问:“是怕市场上有重样的就不值钱了吗?”

“那当然。”赵平低声说,“如果是咱们要,得拿着各大拍卖公司的图录研究,这行现在也讲流行,国际卖场什么出了天价,或是什么还没出,我们要能预测。”

“那按你这么说,那不是要到几年后去了?”乾启说。

“那当然不会……”赵平看向宝珠,“昨天你们看到的东西,都可以直接拿走,……真的除了那个碗。甄小姐昨天猜的没错,吃透一种画风要时间,胎土配方那些是现成的。你们如果看上了别的东西,我都可以和窑厂老板商量。”

宝珠看着远处……那边的匣钵被打开,里面是一只素胎的——“嫁妆瓶”

显然,这个嫁妆瓶是陪嫁,很快被放去了一边,大家又去搬里面别的东西了。

宝珠走过去,慢慢,蹲下。

嫁妆瓶,是民国女孩结婚时重要的嫁妆之一,又称“掸瓶”,她的手指挨上那白如凝脂的素胎,她五岁的时候,家里就给她准备了嫁妆瓶,可她最终长到23岁,也没时间把自己嫁出去。

记忆……仿佛可以穿透年月,在这素胎上描绘出一副美轮美奂的人物粉彩,这种瓶子,放在客厅的条案上……正想着,一根干芦苇被插.进瓶子里,她略微诧异,乾启在她身边蹲下,“在想什么?”

“在想你干嘛插根芦苇在里面?”宝珠说。

乾启装模作样周围看了看,“我一时半会找不到鸡毛掸子。”

她抽出那芦苇,想也没想,掰了一半插在乾启的头发上,“悲苦”地说:“……家里太穷了,大人也是没办法,你以后千万别想家。”

乾启也什么都不说,拿出另一段芦苇,小心地插在她的帽子上,满是柔情地说:“享福的事情,我一定会带着你的……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吃苦。”

赵平跟过来的脚步一顿,被这俩人的幼稚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乾启拉着宝珠站起来,俩人手里各拿了半根芦苇,乾启给她系了系围巾,拉下帽子,宝珠晃了晃那芦苇,一脸满不在乎的气定神闲,还在打量着那个嫁妆瓶。

康熙朝的时候瓷胎画珐琅,就是在这里烧制好高质量的素胎,再送到宫内,由“如意馆”的宫廷画师再进行绘画。

她忽然看向赵平说:“这里粉彩是怎么绘制的?”

楼上的工作室里。

可以看到工人小心地把画稿贴在瓷器上,而后用针扎着描出虚线,“这种打底虚线的颜色,一进窑里,受热就会蒸发消失,现在用得比较多。”

宝珠静静看着桌上的填色笔,忽然问:“素胎这里卖吗?我能不能试试?”

赵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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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铺地,橘黄,淡黄,鹅黄,水绿,墨绿,淡墨,淡粉,粉红,洋红,胭脂红,浅蓝,翠毛蓝,丁香色,深紫,秋香色,秋海棠色描画出的戏蝶图。

乾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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