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乖乖坐在轩轶的怀中,乖得就像在母鸟怀中的幼雏。
黑暗的夜幕下,风声从妖妖的耳边飞速掠过,寒风凛冽,但是她却一点都感不到寒冷。
因为她正被温暖的火焰所包裹着。
妖妖从来不知道轩轶原来真的会飞。
但是当轩轶真的抱着她飞起来的时候,她却感觉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火焰的双翼在少年的背后招展,他离开兰阴城用了五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还能赶上回去吃一顿夜宵。
“喂。”妖妖在轩轶的怀中轻轻开口。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接下来再说的接下来这个范畴之中。
但是应该算了,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想问。
“为什么轩轶你突然改变主意了?”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少年真的很少改变主意,做下的决定基本不需要任何的反驳。
但是这一次真的很反常,就好像他们突然离开兰阴城一样反常。
可能两个反常加在一起就是正常了吧。
“因为。”轩轶笑了笑,黑色的鳞片从远方飞掠而至,重新隐没在少年的身体内。
“我是个神经病啊。”少年带着笑意开口道。
轩二当然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讲了一个一千年前同样在这座城市中发生过的故事,故事里有个十岁的小女孩,除了是兰叶的九公主之外什么都不是,但是她在那场惊天变故中展现的勇气和意志,却可以让很多人都自惭形秽。
包括轩轶自己。
轩轶当然不需要去趟兰阴城这趟浑水。
但是轩轶有能力趟吗?
他当然是有能力的。
他选择离开,只是单纯地因为过去的习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且这件事做起来很麻烦并且应该没有什么回报的缘故。
但是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的咯。
事情的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只因为自己的怕麻烦和明白事理而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轩轶虽然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但是未必是真的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就偶尔发一次神经好了。
这样想着,火焰在空中划出长长的轨迹,有人低头对着流星许下了愿望。
……
……
兰阴城的宵禁,当然比星城比起来差远了。
就好像昨天晚上轩轶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兰阴城内穿梭行窃一样,今天他从天空隐秘地降落在公寓旁边,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那样和妖妖一起再拍开了赵叔的大门,看着赵叔微微张开的嘴巴。
轩轶笑了笑:“事情解决了,我能再住一个月吗?”
男孩的事情比女孩的事情解决起来还容易吗?
赵叔有点狐疑地看着这对风尘仆仆的非兄妹非主仆的二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收下了押金,递上了钥匙:“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可以吧,我刚好还没有叫人打扫,可以直接入住。”
这样说着,赵叔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年轻人总有兜不住跑路的时候,但是有时候,你感觉自己兜不住的时候,或许再挺一挺就兜住了。
轩轶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伸手接过了钥匙。
此时已经是午夜,如果不是轩轶是相熟的租客,这个时间把人叫起来扰人清梦等同于谋财害命,所以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别的租户,轩轶和妖妖轻车熟路的重新进了自己原本的公寓房间,妖妖放下龟壳又在客厅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因为这个这个公寓的所有家具都是赵叔配齐的,所以轩轶当然没有走的时候带走的必要,故而客厅的大床依然是妖妖熟悉的那个柔软度。
可以看得出妖妖很高兴。
重新安顿下来之后,轩轶二话不说先去房间里给妖妖重新调和药剂,今天行程如此匆忙,当然没有换药的工夫,所以眼下既然有了时间,轩轶当然要完成本来已经打算暂时搁置几日的公事——毕竟去往天澜城的班车要连续行驶三天三夜的。
当少年重新配好了药膏,招手让妖妖进来的时候,妖妖看着轩轶的脸,走过来坐在小小的凳子上,抬起头,再闭上眼睛给好让轩轶取下她脸上面具之前,开口问了一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轶侧头笑了笑:“真想知道?”
妖妖点了点头,然后说:“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说,我就不会再问了。”
轩轶伸手,取下妖妖脸上的犀皮面具,女孩脸上的漆黑膏药已经重新凝结成了硬如钢铁的结块,少年熟练地拿出银质的匕首,握在手心如同雕刻一般轻刮这妖妖脸上的药膏,一面笑着开口:“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
这样说着,少年一边在继续沙沙的雕刻声,一边给妖妖讲了今天这个并不漫长的故事。
因为真的一点都不漫长。
事情的起因从轩轶离开柳思思的宅邸到棘北海亲自上门开始,到轩轶离开城主府找到妖妖要求立刻离开兰阴城作为结束,其中的变化也与昨夜那场档期满满你方唱罢我登台的离奇经历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妖妖这次听得更加认真,因为这次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那就是棘北海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是他掌握了轩轶的真实身份,这个真实身份是什么,轩轶没有打算说,既然没有说,妖妖也就终于没有问。
但是妖妖越来越明白了——那就是轩轶的过去,或者说他的来历与真实身份,是不能够告诉这个世界的秘密。
除此之外,轩轶还是如实讲述了他和棘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