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荼躲在朝雨身后瑟瑟发抖,大白狠狠地盯住她,不许发出半点声响,这要是她一叫,他们几个可就全完了。
似是感受到了朝雨的紧张,大白的呼吸也凝重了三分。
朝雨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那两个身影。
在老者神识的锁定之下,荼荼所设下的屏障早就如一层窗户纸一般微弱。
老者身上暗灵魂力大涨,身后的鬼幡旗之中阴火熊熊燃烧,泛着恐怖的红光,好似阿鼻地狱。
可就是在这么一个紧张危急的时刻,朝雨却是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心下微微有些疑惑,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自从那鬼幡旗升起,她在那青衣书生脸上,没有找到半分害怕之色。
刚才哭的如孩子一般的青衣书生,此刻脸上却是早已没了泪意,而是嘴角带上几分得逞的笑意,夹杂着几分狷狂恣意之色。
朝雨眉角突的一跳,不会这么坑吧!
不过一瞬之间,朝雨都没看见那青衣书生是怎么动的手,那老者与青衣书生已然换了一个关系。
此时的青衣书生一脚踩着那刚刚还满身鬼煞之气的筑基老者,一边贱兮兮的开口,
“让小生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动手了,不得不说,老家伙,你这活的时间越发长了,可是越来越胆小,连个幡鬼都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从东陆到西域,可废了小生不少时间。”
一边说着,那青衣书生一边满脸嫌弃的拿起那筑基鬼修的储物袋,手指轻轻一捻就打了开来,从哪里面肆无忌惮的翻着东西。
刚才那个满是地狱阴煞之火鬼幡旗早被如破布一般扔在地上,没有半分动静。
老者被惊的说不出话来,被那青衣书生牢牢踩在脚下,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骗老夫!”
青衣书生听着耸耸肩,将手指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眸色微低,弯下腰将那老者的衣领给扒了开了,轻轻一撕,那老者身上衣物瞬间破碎。
朝雨倒吸一口凉气,这书生口味好重。
老者衣物破碎,一把蝉翼般的小刀自他身上掉了下来,青衣书生弯下腰,嘴角轻轻一翘,将那小刀敛与指缝之中,
“我说的找不到,原来这天罡斩魂刀你随身带着呢。”
一双桃花眸中似有流光划过,给整个人添了几分邪魅之色,那老者眸子瞪的浑圆,
“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天罡斩魂刀。”
那青衣书生轻轻一笑,满是温润之色恍若君山清风,可薄唇之中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这个,你还是去问阎王吧。”
说着,手中的灵力凝起,就一掌打了过去,那老者看着彻底慌了,
“等等,别杀我,老夫这里不仅有天罡斩魂刀,还有......”
可无论他说什么,那青衣书生都半点不为所动,一掌拍了下去,那筑基鬼修就如破布般被丢了出去。
轻轻的拍了拍手,那青衣书生,娴熟的将手中的薄刃收入怀中。
朝雨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捂住猛跳的心口,丫的,这小白脸忒坑了些,本来以为是个弱鸡,这特么妥妥的扮猪吃虎。
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朝雨姑娘挥着爪子想要叫一下荼荼和大白。
她感觉,这小白脸比那老家伙要难缠百倍,所以,他们最好还是敛着气息,等那小白脸离开比较好。
可爪子挥了半天都没能有狗(鬼)回复,朝雨捂着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回过头来,可一回头,就映入那一双如大海般神秘莫测的桃花眼之中。
狭长的眸子微微有些上挑,眸中温柔似水,可这表面之下,藏着的却是让人战栗的寒冰。
现在的青衣书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弱小模样,反而是仿若修罗战场上走出来的浴血杀神一般,满是肃杀之气。
朝雨心中猛地一惊,被着肃杀之气一下子镇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书生看着朝雨温柔一笑,带着些许羞涩,
“姑娘刚才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这副模样,好似又成了刚刚的青涩书生,正在一脸温柔的问,姑娘芳龄几何?
可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告诉她,都是假象~~~
朝雨欲哭无泪,怎么自己这么倒霉,掉到这鬼林不说,十年来碰到的第一个修士就是这么一个凶残的家伙。
“呵呵......这位大哥,我散步路过....路过.....您继续忙,大晚上的,我就不叨扰了。”
朝雨尴尬的笑笑,而后尽可能的缩小存在感,迈了一步,想要越过他离开。
要问她为什么不转身就跑,那是因为她家大白还在他身后口吐白沫的倒着,而胆小鬼荼荼姑娘,还愣在原地,跟一个死鬼一样.......
可那青衣书生又岂是那么容易让她逃的?
果不其然,那青衣书生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拖住。
“这月色正好,姑娘何必这么急着走?”
朝雨背后微僵,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转身露出一个假到极致的笑容,结结巴巴道,
“这位大哥,俺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儿子,中间还有个半身不遂的男人等着回去伺候呢,实在没时间。”
努力的露出一副堪比村姑的模样,朝雨就差没弄出个斗鸡眼出来了。
那书生看着朝雨又是轻轻一笑,薄唇轻启,
“既然姑娘这么着急回家,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便是凝起灵气,向着朝雨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