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的脸都让陛下掐红了吧?好疼的。”谢玖坐在榻上,将腿毫无形象的搭在皇帝的腿上。
“是朕的错。”
顾宜芳无力面对谢玖的告状,他总不能也指着那里,反过去说他也受了罪吧?他可是大燕的皇帝,这点脸面也是要顾的。
谢玖见他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只见他的脸越发红,星眸危险地眯起。为免让恼羞成怒的皇帝杀人灭口,她索性一头钻进他怀里,笑了个痛快。
顾宜芳又是恼又是喜。前两天以为她这病御医也束手无策,眼看着就虚弱下去,心里想着拖一天是一天,不能就那么放手,所以他不管不顾地从太后手里抢来那些道士死马当活马医,珍贵的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进宁安宫,只当最后的挣扎。
谁知峰回路转,她现在看着病恹恹的,眼里却再度有了神采,就这么没大没小地窝在他怀里肆意地笑。半点儿也没顾忌到她嘲笑的是天下尽在掌握的皇帝,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生死和荣华的人。
如果说以前他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与她肉\体上的欢愉,那么现在,他确定他喜欢的就是这个人。
爱耍小性子,脾气上来没大没小。笑起来露出雪白的贝齿,眼中神采飞扬的这个人,他希望她能长久陪伴在身边。
顾宜芳摸\摸谢玖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口舌交缠,谢玖恍惚地察觉这个吻缠缠\绵绵,带着股子柔情。良久。顾宜芳才放开她,看见她双眸迷\离,似乎不知今夕何夕的意乱,满意地一笑。
谢玖起身拢了拢碎发,穿鞋下了榻,才直起身子。便觉心跳猛地了阵狂跳,眼前一黑,身体微晃就被顾宜芳一把抱住。
“你怎么了?”他急声问,不等她回答就冲着外面喊:“高洪书,传御医!”
“我没事。”谢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这时候传御医,整个后\宫都要以为她咽了气吧?
逗逗后妃倒无所谓,万一传出去吓到梁国夫人便不好了。皇帝原本是想着让梁国夫人进宫陪陪她,但她那个时候哪有心思应付旁人,便以不想吓到梁国夫人为由给推了。这时候要是让梁国夫人得了消息,还不立马递牌子进宫?
“我是有样东西要给陛下看,”她唤进安春,吩咐她将正厅书案上的画纸拿过来。
顾宜芳皱眉,“看什么画,还是先让御医给你看看。好些了吗?怎么会突然头晕?”
“许是起的急了,”谢玖不以为意,见安春捧着纸进来,忙接过来递到顾宜芳面前:“这是我照着驱鬼符上的文字写下来的,柳妃说这是从他们后山里一个部落流出来的,我想找到这个部落,或许就能找到柳妃为什么会阴谋造反的原因吧。”
“造反的原因,除了权就是利,还会有其他原因?”
顾宜芳不置可否,话虽如此说还是接过来纸折了几折,放进怀里。
他要找的不是柳妃造反的原因,而大长公主谋反的证据。
毒医指证与大长公主有私情的那陈郎两天前暴毙在自家庭院,周身青黑,七窍流血。搜遍陈家上下,也没找到任何阴谋造反的证据,甚至与大长公主有私情的证据都没有。
那陈会是御林军校尉,三十来岁的年纪,看着温文儒雅,实则武功高强。顾宜芳印象中好像自己还称赞过其勇猛过人,箭术更是一绝,百步穿杨。御林军乃皇帝亲军,居然和大长公主搞在一起阴谋造反。
稍不留神,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长公主不同柳妃,一个造反的名头压上去,任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她是皇室成员,在没有证据前,他这个做皇帝在面对她的时候甚至还得维持脸面,以免打草惊蛇,被她反咬一口残害皇室血脉。
事实总是在他以为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很憋屈的时候,狠狠砸下一棒子,告诉他其实更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