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谢玖直接干脆地拒绝。
秦妃怀孕就幽居永乐宫,发生什么事都不冒头,凭什么她现在怀着身子还得去给她庆生?别说现在她高秦妃半头,便是她如今还是芳仪,她也敢捧着肚子耍赖不去。
更何况现在皇帝比她还要胆小。别说去参加饮宴,估计看她走出宁安宫都得炸毛。
“将我带进宫来那套黄金翡翠的头面送过去做贺礼便好。”
安春提醒道:“到了九月末便是千秋节,娘娘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谢玖点点头,什么都能忽略。就小皇帝的生辰不能怠慢。她若敢怠慢了他,估计他都敢在她怀着身子的情况下跟她大作一场。她现在多少了解一些皇帝别扭的心态,就是不能容忍她任何形式,任何理由对他的忽视。
“这个我要好好想一想。”
事实上和她想的一样,晚上皇帝来时,她便问了秦妃生辰她是否应该出席的事。
果然,皇帝一口回绝,浓眉紧紧蹙起:“你自己身子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还想着要出去,朕看你给人庆生是假,到处晃晃是真。现在开始你就给朕老实在宫里待着。这个姐姐那个妹妹的,也让她们消停些,别总来蹿门子,惹上什么不干净的,别说朕没警告她们。”
谢玖失笑。“现在宁安宫让皇上守的滴水不漏,只差没上了锁,谁还没事儿给自己找不痛快?”
顾宜芳在高洪书捧着的脸盆里简单洗了把脸,拧干帕子擦了擦,转身就抓着她的手也擦了擦,细致的十个指缝都给擦的干干净净。
高洪书默默在心里念,这是闺女。这不是妃子,这是闺女。
可是,特么他对自己闺女也没这么亲手服侍过啊!
“水有点儿凉,你就别下手了。”顾宜芳解释。
谢玖甜甜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顾宜芳斜睨她一眼,也在她脸上亲了一小口。
高洪书的视线停在脸盆里。这就是为他准备的,正被胳应吐了还有地儿接着,也免得脏了惠妃的地方,皇帝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没过一会儿,晚膳就端了上来。还没等油焖肘子放到桌上,谢玖闻到味儿就开始干呕起来,她手掩着口,眼泪挤出了眼眶,胃里泛起阵阵的恶心。
顾宜芳抓着她的手,直顺她的后背,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还不快端出去!”他扬高声音,“把油腻的都赶紧端出去,还有味道大的也不留。”
谁知那油焖肘子就像是开启了新世界大门一般的存在,谢玖闻什么都开始泛恶心,最后浑身酸软,瘫倒在皇帝怀里,脸上泪水涟涟,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陛下,你自己吃吧,我去偏殿坐坐。”
顾宜芳一把拉住她,“朕抱你过去。”
他把她抱到偏殿,回到卧室囫囵吃了些,又赶紧回了她身边。她正啃着苹果,一脸的惬意。
“胃好些了?”顾宜芳笑问,这和刚才可怜巴巴的脸又是不一样。
谢玖点头,“又扰了陛下的兴致。有了身子是这样的,很多味道闻不得,陛下不若以后在含章殿用膳吧,在我这儿你也吃不好。”
顾宜芳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闲天,谢玖看出顾宜芳心情不豫,但隐忍没发。
“陛下,”她忽然握上他的手,认真地对上他黑亮的眸子。“我是担心你吃不好饭,对身体不好,没有旁的意思——”
“朕知道。”顾宜芳淡淡地道。
“那陛下为什么……”
顾宜芳垂眸,半晌没讲话。
“十月二十是朕的生辰。”他低声道。
谢玖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如果皇帝不亲口说出来,让她猜一辈子她也猜不出他居然是因为她提起秦妃生辰,却没有提两个月后的千秋节而生闷气。
宫里的妃嫔,便是把自己姓甚名谁给忘了,也不敢忘了皇帝的生辰啊。
更何况她现在正是盛宠加身,长了几个脑袋敢把皇帝的生辰给忘了?她能说皇帝的脑回路七弯八拐的,她这等凡人进去分分钟会因为迷路,死在里边儿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