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刺鼻的霉味冲进陈卫红鼻腔,让他难以忍受。
“房间没有住人,也没人管理,加上这个地方比较潮湿,东西都生霉了,一会儿烧点水好好打扫一下。”先英站在门口,有些歉意地说道。
房间的地面非常潮湿,低凹处还有些微的积水,室内的物品都已经发霉。屋里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几条单凳,桌上、地上散乱地堆积着一些废弃的作业本、塑料袋,还有几个已经腐烂萝卜堆放在墙角。
陈卫红强忍着异味,进入房间,将带来的一些简单的用品放在桌上,顺手把这些物品整理归位。
接着,先英把陈卫红带到五年级班的教室门口,打开教室门。教室里传出来的,依然是强烈的霉烂物品气味,还夹杂着鸡猪粪便的味道。
陈卫红进入教室,发现教室里光线昏暗,进一步观察发现,这间教室约四十平米,教室的后面是一副双扇门,正对教室前面那块漆面斑剥、斜靠在两张破旧的课桌上的木制黑板。整间屋子没有窗户,教室里的照明就靠后门和屋顶的几块亮瓦透入一些光线。
两人的进入,惊动了在教室里觅食的一群鸡和两只小猪,吓得它们四处乱串。陈卫红这才发现,教室门的底部已经朽坏,形成一个很宽的缝隙,小猪小鸡可以自由进出。再仔细一看,地面满是鸡猪的粪便,因为猪鸡的活动加上过于潮湿,教室的地面已经泥泞。
“我们这里的条件就是这样,其他教室与这也差不多。这个班原来是公办班,所以,桌凳虽然破旧,但好歹数量上齐备,而且是木制的。上面那两个民办班,教室更小,学生的课桌由简易的石板搭成,板凳由学生自带。”先英的话语里,透着些无奈与沮丧。
陈卫红虽然生一直在大石乡中心校就读,初中高中在龙城县三中就读,这些学校的条件与丰咀村相比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眼前的这一幕,让陈卫红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个世上还有条件如此之差的学校,还有学生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学习,还有教师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工作。原来,自己并非生活在最艰苦的底层。
先英走后,陈卫红站在教室门口,叹了口气,暗道,陆建忠下手可真够狠的,一定是经过精心的策划,有意把自己弄到条件这么差的地方来,让自己过得不开心不愉快,可能还有逼迫自己辞职、或者让自己终身抬不起头的意图在里面。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如果辞职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陆建忠,好好地向他讨个说法,给他留点印记,让他过一段提心吊胆的不安宁日子,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些代价。
呆立了一会儿,陈卫红转念一想,在这里,还有许多村民都能够活得下去,自己为什么过不下去呢?如果以后外出,说不定还有更艰苦的日子呢?先以此作为一个历练的机会吧,锻炼一下自己的生存和适应能力。
学生陆陆续续地来到学校,聚集在教室门口的院坝里,胆怯地看着陈卫红,不敢进来。
陈卫红四处转了转,想找几件工具,把宿舍和教室打扫一下。可是,在教室、宿舍转了两圈,都没有发现。想了想,来到先英办公室,问问是怎么回事。
“学校的卫生工具,是每学期开学时,由中心校配发下来,但往往半学期就用坏了。我们去找这里的村民借过,开始还借给我们,但在使用时,有的学生不爱惜,给人家损坏了,又没有照价赔偿,后来他们就不借了。再后来,我们就让学生轮流带卫生工具到学校打扫卫生。这学期中心校配发的工具,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送到。你们班如果要打扫卫生,可以等学生到来后,安排近一点的学生回去拿些工具来。”先英很无奈地介绍情况后,提出了建议,把陈卫红班的学生名册等表册资料交给陈卫红,并就填写和上报表册资料的相关要求进行了说明。
陈卫红向先英道谢后,回到本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