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月策马跟在韩尽忠的身边,她对眼前的这支虎烈军十分的好奇,在不触及军伍机密的前提下,她想尽可能多得向这位韩营主了解这支军队的历史和现况。
“韩校尉,你加入虎烈军多少年啦?”
韩尽忠默默算了算,回答道:“从我十岁入伍,十六岁攒足军功进入虎烈军再到这会儿,也差不多有近十年了。”
十岁就入伍参军了,唐汐月心中默默啧舌,这八荒世界的军队可还真的是老幼皆收啊,十岁的孩子能提得起那四十来斤重的刚枪,能弯得开一百二十石的强弓嘛。
似乎看出了唐汐月的恍惚,韩尽忠哈哈一笑:“倒不是谁都能够在十岁就进入军伍的,韩某人不是自吹,从小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有把子蛮力气。十岁之时,便可单手一晃上百斤的力道,当时很多年长的军头都比不得我。”
“韩校尉这可是天生神力啊,”唐汐月由衷得赞叹道。
韩尽忠爽朗大笑:“这算得了什么,我们虎烈军的将军,哪个不是武艺高强的万人敌,不说别的咱们的虎扑将军程宝露,那可是双手一晃能够有千斤之力,一手霸王绝鼎,冠绝三军啊!”
“程宝露,莫不是你们这位将军是个女子?”
韩尽忠闻言哈哈大笑:“唐姑娘,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我们程将军名字是稍稍秀气了些,但其本人可是个十足的纯爷们儿。”
唐汐月微微歉意一笑:“那我可真的是唐突了。”
“不妨事的,我们军伍之中不计较那么繁文缛节,大家就图一个爽利。”
“那韩校尉,三十年前那场北蛮入侵,你可有什么印象?”
韩尽忠目光炯炯:“当时我还没有入伍,不过却已经记事。那一场仗,咱们大唐军卒死伤惨重啊,那些蛮子们都跟疯了一般冲击着我们大唐边境的各座军镇,好几支精军都被硬生生得打散了。就拿青州来说吧,青州边境曾经有一支不弱于虎烈军的劲旅,名为拒马先锋营,可在战争的中期,拒马营的营旗都没能够再在战场上升起过,我们凉州虎烈军的赤烽营校尉涂六就曾经是拒马营的老卒,这么多年了心中始终都有那么一个心结,便是在拒马镇被破城之时,他未曾能够带兵回援拒马镇,而当时他和他的队伍距离拒马镇不过就是十多里地而已。”说到这儿韩尽忠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恸,不过很快就又被遮掩了过去,像他们这样的铁血军士,可不允许自己在大战来临前,心底出些哪怕一丝一毫的柔软,否则那就将变成自己的软肋。
唐汐月心中唏嘘感叹,难怪近年来边军对于草原各部族的猎杀从一没有停止过,一来是不希望那些个草原饿狼过早的恢复元气,二来也是有着为先辈英烈报仇的想法,每多杀一个草原蛮子,就算作多告慰一位死去的英灵。
“韩校尉,那么咱们对如今要面对的敌人可有什么了解?”
韩尽忠沉吟片刻,似乎在思量这个问题是不是能够回答,不过很快他便开口道:“青州边境外驻扎着的,是草原拓跋部族。这层队伍的汗王名为拓跋准,是出了名的恶鹰,在草原之上曾经一连统据了十几个部族,算是比较有势力的一个部族了。在当年那一场大战中,拓跋准的父亲拓跋迪刚死在了虎烈军的刀下,自那以后拓跋家族便一蹶不振,还是在这拓跋准成年以后,凭借着他出色的武艺和铁血的手腕收拢了拓跋一族的族内势力,开始家族的中兴之战,算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停顿了片刻,韩尽忠继续说道:“拓跋准不同于寻常的草原蛮子,除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外,他还精读中原的兵法,更以咱们大唐的方式训练骑兵游卒,比起那些呼啸草原,各自为战的蛮兵,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按韩校尉的说法,这还是个非常有远见的军事奇才。”人家都说师夷长技以自强,拓跋准的父亲虽然为大唐军武所杀,但是同时却也让他见识到了真正的军队该有的样子。
他并不抗拒用自己敌人的方式去对付敌人,从这一方面来看,他的胸襟和眼界都远非那些尚未完全开化的蛮族所能够比得了的。
“那他手底下的游骑军卒又有多少人呢?”
“据前方斥候回报,应该至少有七千人吧。”
唐汐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虎烈军,心中不免担忧起来,这支春雷营虽然算得上是军伍中非常少见的劲旅,但是终究在人数上还是太少了些,大略算算也就一千余人。
拿一千去对抗七千,那怎么着也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战场厮杀,可不是谁都能够当得了那万人敌的。
韩尽忠看出了唐汐月的担忧安慰道:“唐姑娘不必太过忧心,我春雷营并不是一支孤军,一道进入青州边境的还地赤锋营,怀子营,风鸣营,总计也有六千余骑。再者青州本身还有各座军镇军堡,可用兵骑甲士,不少五万人,所以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闻言唐汐月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唐要战敌于国门之外还是有些底气的,只是为一战为了守住国门,大唐军队难免又要面对一场元气大伤,数十万英魂怕是难免要马革裹尸回乡。
很快,唐汐月跟着春雷营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大石军堡。
这座军堡就规模而言算是军堡中比较大的了,但是相较于军镇还是小了些,各方面的攻防设施更是没办法和军镇相,在战场中军堡的作用更多还是用来传递烽火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