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苏瑾从梦中惊醒,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坐起身来,才看见江斯年正站在落地窗前,淡淡的月华映照下,他的背影挺拔修长,接听着电话,偶尔轻轻的应一声。
听到声响,他转看了看苏瑾,随即掐断了电话。
怎么了?苏瑾惺忪着眼睛,问他。
公司的事。江斯年坐到床沿,摸了摸她的脸问:被我吵醒了?
苏瑾仰头看着他,昏暗的光线里,他精致好看的轮廓依旧清晰,深邃的明眸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波光,似有千万般情绪掩藏其中,让人迷惑,无法猜透。
苏瑾觉得气闷,头一垂,将脑袋抵在他胸膛,一下一下的轻轻撞击着。
怎么了?
见她这样突然耍起了小情绪,江斯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总觉得你有好多秘密,而我却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将整张脸埋在他怀里的苏瑾,闷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你会变成宁非白,为什么你那么恨江家,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她有太多的为什么想要问他了,那些疑惑就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横贯在两人中间,就算彼此靠得再近,也让她觉得,自己其实离他好远好远。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他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声,顺了顺她柔软的道。
得到了这样回答的苏瑾却又不敢问了,也许他隐藏的不仅只有秘密,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伤痛,她不想他亲自揭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只是为了慰藉她那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这样,太自私了。
你爱我吗?
酝酿了半晌,她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江斯年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她憋了半天,竟然问这个,随即轻声笑道:我以为我做的够明显了。
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承诺过,也没有说过爱我。她的脸依然埋在他怀里,带着小小的抱怨。
可得到的回应却是长久的沉默,这让苏瑾有些窘迫,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江斯年突然开口,应了一个简单的字:嗯。
苏瑾觉得气极了,挣脱开他禁锢的怀抱,气呼呼的说:嗯什么嗯,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说罢,将被子一拉,蒙住头不理江斯年了。
别把自己闷坏了。
江斯年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想着哄她,反而拉拉她盖过头顶的被子,贴心的说道。
不要你管。
苏瑾傲娇的转过身子,抱着被子气得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江斯年无奈在她身旁躺下,伸手将她扳进自己怀里,搂着她说:睡这里。
不要!苏瑾还在气头上,干脆拒绝。
我喜欢你依偎在我怀里睡觉,这样每天早上我第一眼就能看见你了。
你本来炸毛的苏瑾被他突然的情话给噎住了,但还是倔强的说:看见我有什么好的,我就不要!
乖一点,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那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抱着我睡?
她有些得理不饶人的质问,身子依旧在做出要挣脱他怀抱的动作。
因为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会让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黑暗里他的声音就好像裹着月光一样,轻柔之中透着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决断。
苏瑾瞬间乖巧了下来,蠕动着嘴唇数次,还是没有说出任何应对的话来,半晌后,她特别不好意思的说:哦。
然后变得像只温顺的小猫,往他怀里蹭了蹭,随后沉沉睡去。
次日上课前,苏瑾整理了下书本,再次看到季舒日记本里的那张素描画,沉思了半晌,给林森了条短信。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直奔与林森约好的地点会面。
是学校附近的甜品店,苏瑾推开门,就见戴着口罩的林森坐在靠窗的位置,对她招手。
要喝什么?林森问她。
柠檬水吧。
林森招来服务员,点单:两杯柠檬水,谢谢。
待服务员下去,他才悄悄把口罩往下一拉,露出俊朗的面容,对着她闪了个电眼问:悄悄把我约出来干什么?
苏瑾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从包里拿出那张素描画,递给林森: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森疑惑的接过那张画,看了几眼,摇了摇头:不认识,这是谁啊?
你不认识?苏瑾有些惊讶,按理说,跟季舒最亲密的两人除了顾圆圆就是林森了,如果林森不认识画上的这个人,那么可以肯定一点,这个人是个不经常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神秘人,可是季舒把这个人的素描画夹在日记本中,又表明这个人对季舒而言很重要。
怎么了,我应该认识他吗?林森见她面色复杂,急忙追问。
没,就是帮别人找找,我以为大明星人脉广,说不定认识呢。
苏瑾笑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扯了个谎。
哦,你给我看看,我可以让别人帮你找找。林森伸手要她那张素描画。
不用。苏瑾急忙摇头,恰好服务员将饮品给他们端了上来,她咬着吸管喝了口酸甜的柠檬水,踌躇一番后,小心翼翼的问林森:慈善晚会那天,遇到的那个季敏是季舒的姐姐?
林森一怔,脸上表情瞬间落寞,然后对她点点头。
既然是姐姐那她跟季舒关系应该很好吧?苏瑾摆弄了下吸管,看似不经意的问。
林森再次摇摇头,如实回答: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关系挺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