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走了,从金山寺的工地上轰轰烈烈走的,五百多僧人为他念了一个下午的经,那一大锅美味的素斋都没有唤醒僧人们的味觉,这种场合李无道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场,宗教的信奉者一旦进入了一种境界,别的事情是不能也不敢干扰他们的,现在他只要敢在玄奘面前说一句狠话,这数百僧人就会立即跟他玩命。
阳林第一次得意的笑了,哪怕阳江运河竣工,东西十大厂开建他也没这么得意的笑过,他又改变了一个历史人物的命运,并且从而改变了整个大唐的命运,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每天两个时辰的抄录笔记本电脑里的动植物百科。
得意的笑着的还有李承乾,他简单的以为往玄奘西行的队伍里安插一个自己的人就能得到这趟前无古人的探索带来的好处,其实大唐好了,就是他最大的好处,身为太子,他要考虑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利益。
两个得意的人回去之后都给李二写了一封信,再说说李二,听闻江南的第一季粮米已经快运到了长安,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来了,油炸蝗虫的味道虽然也不差,但很让人犯惹心,作为带头抵抗蝗灾的皇帝,他又不得不在公众面前多吃几只,‘蝗’和‘皇’同音,适逢李二刚刚登基,大唐就灾害不断,自然有人拿这个‘蝗’字做文章,各种皇帝得位不正,致使国家多灾,百姓多难的留言在民间开始流传起来,闹的李二心情很不好,他觉得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是花钱。
“发,给我发,这个月十五,内府再给我每户发放一百文钱。”李二大手一挥,长孙就心如刀绞的掰扯自己的手绢,听小林子说,穿旗装就必须得拿条丝质的手绢在手上才够气质。所以现在这股风潮已经在长安城流行起来,一件旗袍的价格或许只要几百文,或者一两贯,一条制衣厂生产的上好丝质手绢却最少也得五贯钱。倒不是丝绸在这个时代有那么值钱,关键是人家染的那色就仿佛丝线长出来就是这个颜色一般,手帕角上绣的那朵小花就是价值的象征,见到那朵花,别人就知道这是大唐制衣厂出产的最顶级的丝绸料。
不管东西十大厂怎么挣钱。也经不起李二这么花呀!这是入秋以后的第三次发钱了,按照新的户籍政策,一户内最多不得超过十口人,每个年轻人成亲,生子就得另立新户,所以长安城内外的这将近三百万人有六十多万户,每户一百文那就是六万多贯,每个月发两次那就是十几万贯,从古到今,还没有那个皇帝这么白白发钱给百姓的。
李二这些钱其实是不得不花。即便他接纳了阳林的建议,让印刷厂印发了很多叫报纸的东西在大街小巷发放,宣传一些对朝廷有利的消息,但仍然止不住粮价的涨势,只要粮价上涨,关于他得位不正,老天降下灾难的流言就一直站的住脚,而这些钱也只是帮补长安城的百姓应对物价上涨的补贴,因为粮食上涨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其它可食用的食物。甚至劳动力的价值等等都会跟着上涨,如果干一天的活还挣不到一顿饭的钱,谁还愿意干活呀。
在没有储备资金,物资。以及方便货币调控政策的银行之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很棘手的,蝗灾虽然没死多少人,但是带来的经济损失都被李二主动的承担了,还是阳林推测的准确,如果当时李二早些相信他的推测。早做准备,或许现在的情况会好一些,要知道长安城的白水煮面片以前都是三文钱一碗,现在都涨到十文了,面片儿也一天比一天的稀少,原先每天挣三五十个铜钱就够自己一家几口吃一天饭的,现在却只够一两个人吃了,如果收入跟不上消耗,社会就会崩溃,阳林所说的经济危机导致亡国的情况就可能出现,好在内府现在有多余钱,可以帮补帮补百姓,同时他也更佩服自己当初那么明智的从阳林那里多要了两成的股份。
李二整天在和大臣们算经济账的时候,倭国的阿倍世家正在和他们本国的势力算政治账,这一场他们赌赢了,虽然是惨胜。
他们搭上几乎所有的家当和族内大半的精英武士才终于在大唐弄来了一艘水轮船,这艘完好的水轮船现在是全倭国最大的宝贝,它代表的是财富,是地位,本来还与藤原和高山两族鼎立而居的阿倍氏现在已经隐隐有超越其它两家的架势,水轮船自从进入了阿倍家族的船厂以后,就有很多慕名而来投奔阿倍氏的武士,其实现在的倭国家族更像是一撮撮海盗,有大买卖干,来入伙的自然多,谁的人多,谁自然就是老大。
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旦被破坏,那个强者肯定会遭到两个弱者的联合进攻,所以中臣大相在战斗,不停的战斗,这是阿倍家族一统倭国,自己成就真正大相之位的最后一道难关,一旦水轮船能批量制造,他们就有了快速的远航舰队,那么这个世界将瞬间的在他们眼中缩小,打劫或者商贸带来的丰厚财富将会诱惑所有的倭国武士加入他们的团体。
倭国的局面乱到几乎是个人都难以分辨清楚谁是谁非的局面,因为那里有五六十股大中小势力,有势力在消失,有势力在崛起,而三大家族则在挑动这些小势力的争斗的时候吸纳人才,壮大自己,越来越有将混乱不堪的倭国拧成三股绳的局面。
阳林不知道,也不会管倭国的事情,他们国内越动荡,阳林越高兴,现在摆在面前的是造纸厂的问题,江南之地极大,如果把大唐的一道看作是后世的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