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汉军兵锋万一真的杀上来了。。。您看,要不要您先。。。先避让一下?”

谁知,看了看射到自己马前不到一丈距离处的一支流失,右谷蠡王却只是淡淡地继续向下注视着前方不远外的厮杀之处,并未有所动容,甚至没有理会都昆支支吾吾的建议,反而扭过去,轻描淡写地向着另一侧的木朵那问道:

“木朵那,你怎么看?”

“这。。。”木朵那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不远处已然血花四溅、越逼越近的惨烈厮杀处,瞅了瞅正瞪着眼睛逼视着自己的都昆,最后看了眼气定神闲、饶有兴致正等候自己回答的右谷蠡王,咽了口唾沫后,躬身答道:“殿下千金玉体,安全尤为重要。卑职也十分担心殿下的安危。但。。。”

说到这里,木朵那顿了顿,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方才继续说道:“正因为情势危急,殿下身为一军主将,一举一动都干系到全军士气。如若轻举妄动,恐怕更会令四面众军士气动摇,前方将士心寒胆怯。。。小的以为,汉军已连破我军三道防线,虽勇猛难当,却也如强弩之末,体力必不能持久。反倒是殿下若能坚守此地、不避危险,众目睽睽之下,必能令众将士斗志大增,扭转战局。。。”

“木朵那,你——!”

p;眼看木朵那竟然说出这番话,置自己的舅舅右谷蠡王于危难之地,都昆正待破口大骂。却被右谷蠡王当即喝止:

“都昆,听到了没有!此处风景甚好,本王哪里也不去!你若顶不住了,大不了本王亲自弯弓执刃,与其一战!”

“这。。。可是。。。”

“哼!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可兔子,终归不是苍狼。本王倒也想看一下,若是连兔子都挡不住,你都昆到底还配不配作苍狼的子孙!”

一番话,说得都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之余,只好咬了咬牙,扭身而去,一边拔出了自己的弯刀,打算亲自上阵,一边疯狂地向周围的匈奴士卒们下达着拼死一战的命令:

“兔崽子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谁敢后退一步,老子就把他扒皮活剥!还他妈的不信了,咱们这么多草原上的匈奴勇士,还挡不住这些势单力孤、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汉狗!”

都昆的一番话,多少稳定了最后一道防线上的匈奴士卒们的士气。与此同时,其又继续下令道:“张弓搭箭,给我朝着汉军放箭!”

闻听此言,众人不禁都是一愣,虽说人人都带着弓箭,但是之前却始终未曾使用。原因就在于,汉军和匈奴人早已冲杀在一处,弓箭无眼,相互厮杀之间,难免误杀到自己人。可红了眼的都昆哪管这一套,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算是射杀一个汉军的同时要搭上三条匈奴人命,也值了!更何况,只要能射死那些汉军的坐骑战马,就将进一步迟滞其攻势,如此局势,每多拖一分,自己就多一分胜算!

“放箭——!”

于是,在都昆的一再严令之下,一支支无情的箭矢毫无差别地朝着正在混战中的位置射了过去,无论汉军还是匈奴人,顿时死伤一片。尽管越来越多的汉军战马也在箭矢中纷纷倒地不起,汉军攻势为之一滞,可本就勉力支撑的前线匈奴士卒,眼看弓箭从背后射来,无分彼此,也瞬间崩溃,开始四散溃逃。。。

面对即将冲上来的浑身血污的区区三十余名汉军最后残部,都昆也豁出去了,带着麾下众士卒,第一个迎头从山顶冲了下去,两军开始了最后的短兵相接!

一方是体力充沛、异常勇悍、又有将领亲自带头;一方则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眼看敌军主将所在的山顶就在眼前,双方激烈地碰撞、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杀得是难解难分!

团团围攻之中,只见那面倔强而不屈的汉军大旗,依然在奋力向前,坚定地指向前方的山顶。

“呼。。。呼。。。呼。。。”

这一刻,身处沙场之中的窦威似乎只能听得到头盔中来自自己的深深呼吸声,每一声呼吸,似乎都显得愈发地沉重,在脑袋里不断地嗡嗡回响。而眼前,则尽是一片红色,也不知是真的已遍地鲜血,还是自己的眼睛早已被血水浸透。身体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此时,就连握刀的手也早已麻木,但即便这样,整个身体依然仿若不归自己控制一般,依旧在只是不停地挥刀、挥刀、继续挥刀。。。

无尽的喊杀声中,窦威已经不清楚身边还剩多少弟兄,也已记不得,胯下所骑的是自发起冲锋以来所换过的第几匹战马了。短短的不到一炷香时间里,印象中自己至少已因坐骑受伤而三度落马,每一次,都有手下将坐骑让与自己,带领着弟兄们继续向山顶猛冲!不仅因为那是大家唯一的活路,更是为了自己身为汉军一员的尊严!

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冲锋的路上!

可是此刻,身旁身着汉军将士甲胄之人已愈发稀少,越来越多的弟兄无力地倒了下去,寥寥无几的仅存之人,也只能带伤举着早已卷刃、甚至是刀刃开裂的残破武器,强撑着护卫在自己的左右,就连胯下这匹仅存的战马的粗重呼吸声,似乎也已到达了极限。眼前距离山顶的咫尺之距,到了眼前,却仿佛仍旧是无比的遥远。。。

突然之间,窦威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晃,重心失衡,栽下马来,原来是自己所骑的战马已口吐白沫、累毙当场。

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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