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废物!这群废物——!”

匈奴大帐外,只听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喊着,一边骂着,一边气鼓鼓地跨步走进了右谷蠡王的大帐。

这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人,正是都昆。今日一战,也正是由其负责北门的主攻。本是势在必得的战局,居然硬是让城内的守军挺到了黄昏,都昆憋得一肚子火没处撒,一路骂骂咧咧,直到迈入了左谷蠡王的主帐、迎上了主位上亲舅舅左谷蠡王冷冰冰的目光时,才终于收敛了一些,没好气地站到了帐内仅次于左谷蠡王的地方,那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即便嘴巴一时闭上了,但那两个气鼓鼓的眼珠子依然在帐内的其他一干大小首领间来回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可以让其发泄一番的对象。而大气也不敢出的一干部落首领,只好低眉顺眼地四下旁顾,不敢与其目光相对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招惹到这位正准备找茬大发脾气的混世魔王身上。。。

“好了,今日一战大家都辛苦了,先各回营帐好好休整、安抚受伤士卒。等候本王的命令。”这时,一个相对温和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正是左谷蠡王。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的一干匈奴首领,立刻暗自庆幸地躬身依次退向了帐外。

“木朵那,你留下。”依然是左谷蠡王的声音。

走向帐口的人群中的一个身影顿了顿,转身留了下来。

“说,你刚刚做什么去了?为何迟迟方来议事?”留下的木朵那不禁一愣,以为左谷蠡王在问自己,抬头一看,才发现一脸严肃的左谷蠡王正在朝着亲外甥都昆训话。

都昆抿了抿嘴,只好如实说道:“我。。。我刚刚气不过,直接捉住几个溃败得最早的逃兵,扔去喂了我的狗。给其他人好好长个教训!”

“混账!”只听左谷蠡王狠狠拍了下面前的矮桌,不怒自威地喝道。

“是啊!所以外甥才拿这些混账去喂了。。。”

“本王说得是你!”

这。。。?!

都昆刚刚浑然不觉令舅舅恼怒得居然不是其惩罚的那几个逃兵,而是自己,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几下,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太令我失望了!”左谷蠡王盯着自己的这个外甥,叹了口气说道。

见左谷蠡王真的动了怒,都昆立刻反思了一下,赶紧赔罪道:“舅舅,是。。。是我错了。。。下回,我一定不再迟来了。。。”

“你这蠢货!连我为何失望居然都不知道!”左谷蠡王摇了摇头,恨铁不成刚地说道。

“额,那。。。那我下回不再擅杀那些士卒了。。。”

“你个笨蛋!本王最为失望的是你居然因为小小挫折就心浮气躁!身为大将,一旦自乱阵脚、必令大军人心浮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些跟着我们的部落首领以及士卒们看到你这幅样子,将会作何感想?!如此冲动易怒,日后你又如何做得了大将之才、一军统帅!”

“。。。”都昆看着自己的舅舅,张着嘴巴,却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半晌后,无言以对地默默低下了头。

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外甥,膝下无子的左谷蠡王大概又有了舐犊情深的一丝柔情,叹了口气后,不再继续训斥都昆,而是转头看向了留下的木朵那,似乎是想让自己这个冲动易怒的外甥好好学着点儿,于是换回了平静的口气,向着木朵那问道:

“木朵那,依你之见,现在局势该如何?”

目睹了刚刚一幕,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木朵那正觉尴尬,此刻听到左谷蠡王相问,立刻当作没看到方才经过一样,上前半步,恭敬地回答道:

“回大王,今日一战,汉军虽侥幸守住城池,但以卑职之见,金蒲城三日内定可破城。目前局势,真正值得我军提防与考虑得反倒是。。。”

木朵那还没说完,就听一旁的都昆不服气地低声驳斥道:

“哼,就会说大话,敢情上阵指挥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话音刚落,就又被左谷蠡王瞪了回来,只得悻悻地先闭上了嘴。

木朵那本想不理会都昆,继续说下去,但是左谷蠡王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却显

然示意自己好好指导一下都昆。自知最近有些颇受左谷蠡王赏识,风头有些过大,已是都昆眼中钉的木朵那本不想再惹得都昆对自己成见越来越深,一直在避免和其直接接触,但看到左谷蠡王目光中的暗示,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像都昆解释道:

“汉军如今表面虽胜,但其城内可战之人不过数百,今日一战损失便足有上百人之多。如此攻守消耗下去,我军人多势众不足为虑,但汉军恐怕再消耗三日,便再无可战之兵了。因此,在下才敢大胆断言,金蒲城的汉军已不足为虑,如无意外,再攻三日,必能破城!”

都昆在左谷蠡王的逼视下不太情愿地认真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木朵那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有些受到了今日失利的影响,脑袋有些晕了,其实,偶尔一战谁胜谁败都关系不大。人数有限的汉军根本承受不住每日如此巨大的消耗,只要坚持攻城,用不了几天,本就捉襟见肘的汉军就要吃不消了。想到这里,尽管对于木朵那本人还是有着很深的成见,但是慑于左谷蠡王的目光,都昆只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木朵那说得的确有理。同时,也对木朵那刚刚被自己打断、还没说的那真正考虑的方面,感到几分好奇。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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