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脸上、手上的黑灰很快被擦干净,看着黑乎乎的帕子,慕容冲想了想,用已经清理干净的手沾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帮林若抹去他留在她脸上的那道恶作剧的痕迹。
冰凉凉的水,温热的指腹,在脸上摩挲着,林若的眼神就开始发飘。来回三次,终于是把那道黑灰擦去。不知是因为摩挲地太用力,还是其它缘故,林若的脸颊格外的红。
慕容冲看着林若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嘴唇轻轻地碰了她的脸颊,感觉到她整个人微微一僵,他微微侧头,凑到林若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说面发好了吗?走吧,迟了就不够筋道了。”
林若“哦”了一声,低着头,快步往木盆边走。
慕容冲嘴角勾起,心中满是喜悦。
抹油,继续揉面,拧成面剂子,拉面,纵然脸上的红云还未曾褪去,但林若手上的动作却全然没有受到影响。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那个不大的面团,被她分成了五个面剂子,每个一个面剂子最后拉成的面都不同粗细——并非是她技术不佳,分明是特意这么做的。有两指宽的裤带面,也有细如发丝的银丝面,有圆滚滚的,也有扁扁的。
但慕容冲那厢,就比较悲催了,如何顺利地将一团团面剂子拉成面条,成了最新困扰他的难题——每次都是一拉就断,究竟是为何故!
林若这回倒是没有取笑他,稍稍指点了两句要领,帮着慕容冲一起把他那一大团面团都变成了面条。
端着成品重新来到灶边,林若问道:“要不要让人来烧火?”
慕容冲摇了摇头,坐到烧火的位置:“我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才不想要有人来破坏呢!大不了再满手满脸黑灰一次,还能让阿若再帮他擦洗一次呢!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慕容冲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若,“我家娘子是‘鬼医’弟子,伤得再重,也能妙手回春!”
林若脸上再次红云浮动,这家伙是调戏她上瘾了!
“莫师父教我的刀法,我用来切菜了。”
言外之意,医术并不如何。
但慕容冲却不介意,正襟坐着,并不打算挪位,林若便也不再劝说。等着水开的过程中,她快速地将用作调料的葱姜蒜等切成末,整齐地码在案板上,那刀工,让慕容冲也看得眼花缭乱——鬼医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用来切菜……呵呵!
等到水开了,先将细如发丝的银丝面拨入开水中,不过十息的功夫,立刻捞起来,搁到盛满了凉水的碗中——确切地说,那并不是碗,而是一个造型奇特的盘子,里里外外有五个碗槽,都盛满了冷水。
林若依次将她制作的面条从细到宽,拨入沸水中滚熟,再依次拨到碗中。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面条越粗,在水中煮的时间便越久。
到最后,林若将慕容冲拉的那一批粗细不匀的面条都拨入沸水滚滚的大锅之中,盖上了锅盖,然后端着她手中那奇怪的五槽碗,将凉水中的面依次捞起,把用来给面条降温的冷水都倒了,才把面条重新拨回碗中。
慕容冲好奇地看着林若拎着个发黑的小铜炉过来,看着她从灶膛里拨出几块烧得发红、还在冒着火星的木条,再看着她趋步到了另一边,把发红的木条分别塞到两口小炉中,再往里面添了几块黑炭,完成了这些,往其中一口小炉上搁了一口砂锅,再往另一口小炉上搁了一口小铁锅,往里头倒了油,抄起揣在旁边夹缝里的蒲扇,往搁着铁锅的小炉的下方通风口悠闲轻缓地扇着。
整个过程,看得慕容冲心惊肉跳,生怕林若被灼热的木条烫到!
小炉子的火似乎开始冒了,林若放下扇子,重新回到灶前,掀开锅盖,从腾腾白雾之中,准确地抄了两根硕长的筷子,搅了搅面条,提醒慕容冲不要再加火了,把面条全数捞起,放入一旁装了一半冷水的铁盆里,然后翩然地到案前,极为娴熟地取了个干净的小碗,往其中倒了酱、盐等各种调料,再把方才准备好的葱、姜、蒜末拨到其中,最后往里头加了一大勺牛肉酱。
做完这些,铁锅里的油开始冒热烟,滋滋地喧嚣着。
林若抄起油锅,把热腾腾的油全数淋在刚调好的酱碗之中,“滋啦啦”的响声之后,酱料的香味完全被爆了出来,勾得人拇指大动。
林若一手拎着铁锅,一手从桌案上捞走了那盘绿叶菜,将铁锅重新搁到小炉之上,把绿汪汪的菜叶快速地过了一遍油,然后才将铁锅放到一边,却不曾熄灭那炉火。
慕容冲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林若在厨房里游刃有余、从容不迫,这是他第一次看林若下厨,确切地说,也是第一次看人做菜。
也因为这个在庖厨里忙碌的人是林若,才让他更觉得着迷。
看着林若十指翻飞,将方才煸炒过的玉米、松子、胡萝卜丁、芦笋丁等放到过了油、极是松软的绿菜叶上,左折右折,眨眼间成了一个小巧如粽子般的菜叶包。
慕容冲张开嘴,满脸惊诧。
林若手巧厨艺好,他是知道的,但亲眼看着林若做菜,也不得不再为此而惊异。
时间就这么一息一息地流逝着,专注看着林若在厨房里忙碌的慕容冲并没有太多时间流逝之感,听到林若的一声“好了”,方才回过神来。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五小碗不同的面:用鸡汤吊的银丝面,淋了调的酱料的裤带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