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丹确实有解毒之效,虽未全数解除,但至少全身气血凝滞的情况缓解了,黎焰和胡蕴秋都稍稍恢复了力气。
见到眼前的惨相,胡蕴秋的脸色当即刷白,嘴唇嚅嗫着,说不出半个字。但目光转到黎焰鲜血淋漓的手上时,她压下了心中的惊惶:“黎公子,你的手……”
“不碍事。”
黎焰用袖口压住手指上的伤口,由着殷红的血渍浸染墨绿色的滚边袖口。
胡蕴秋撕下一片干净的衬裙,双手颤抖着帮黎焰包扎。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速速回府。”
碍于胡蕴秋在场,冷夙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黎焰是聪明人,知道冷夙是听从林若的吩咐来寻他,催他回府,那就意味着林若此时就在林府中等候。
“好。”
黎焰利落地同意了,看着手上还未缠完的布条,从胡蕴秋手中抽出手,忍着痛,草草地箍了几圈,把伤口掩盖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质耶,对冷夙吩咐道:“把人带上,去找辆马车,我们即刻回去。胡姑娘,你……”
胡蕴秋赶紧道:“黎公子,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黎焰微微蹙眉,说道:“不,胡姑娘,委屈你先跟我回林府,稍后我再派人送你回酒肆。”
胡蕴秋摆手:“不,不用的,我可以……好,那就麻烦黎公子了……”
不知为何,在对上黎焰细眯的黑眸时,胡蕴秋莫名有种感觉,觉得她拒绝的话,这个男人会生气,所以,她立刻就改了主意。
冷夙立刻就闪身去安排了。
这种偏僻的地方,想找一辆马车,既麻烦,又扎眼。但是,林家在北市街开了赌坊,冷夙得了黎焰的指点,找到赌坊掌事,安排了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不为人觉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连带着那四具尸体的善后处置,也一并交给了赌坊的掌事。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林府,没停在正门,而是停在了偏门。
黎焰握着手,借袖子遮挡住手上的伤口;冷夙把昏迷的质耶扛在了肩上,身后跟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胡蕴秋。
安排了婢女带胡蕴秋去厢房休息,黎焰和冷夙带着依然昏迷的迅速赶到了林若的院落。
“黎大哥?你手上了!!”
林若敏锐地闻到了黎焰身上的血腥味,而后,才注意到冷夙扛进来的那个人,是质耶。
“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快速取来了药匣,小心地撕开黎焰手上缠绕着的布条,不安地问道。
“先把人关到偏室,让人盯着。”
“好,幽草,阿夙,你们照黎大哥说的办。”林若利落地吩咐着,手上不停,拆完了黎焰手上的布带,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黎焰不时吸一口冷气,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
收到了质耶的信,只来得及在跟杨琢擦身而过时留下短短的只言片语作为线索。不想让林若涉险,所以才让杨琢过一个时辰再把东西交给林若,结果发现他不仅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幸而林若在收到消息之前就让冷夙来找他,这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是我疏忽大意了!嘶——”
林若用药酒小心地清洗黎焰手指上的伤口,那药酒触碰到伤口时,火辣辣的疼,黎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忍一下,伤口太深,必须要清理一番。”
“好。”黎焰知道林若说的是实情,忍着疼,额头上冷汗直冒,费劲地说着话,试图转移注意力,“你让冷夙来找我,出了什么事吗?”
林若一边仔细地处理着伤口,一边说道:“适才你让杨管家送来消息之前,我便收到君阳哥哥送来的密信,说质耶从恭王府逃走了。”
黎焰皱着眉:“这么巧?”
林若点了点头:“我本来不觉得,但是出了今天这事,我也觉得太过巧合。君阳哥哥用的是乌木信筒,传消息过来,最多三天。但是质耶已经在京城,并且安排好了对付你的事,她从泽国逃走,至少是在君阳哥哥收到消息之前十天。但是,君阳哥哥信上说,质耶是被恭王妃放走的,而恭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是君阳哥哥安排的线人,论理不会拖那么久才传出消息来。”
黎焰沉声道:“少泽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问题不会出在他身上,那么就是出在恭王府中。或许是那个婢女漏了马脚被发现了,又或许是她被困住,不能及时传消息出来。但我觉得前者可能性大,否则少泽一定会告诉你,质耶早就已经逃跑了。”
“确实如此。”林若长叹了一声,“我本来还期待这件事和九哥没有关系的……”
黎焰顿了顿,道:“孟九未必是想与我们为敌,只是……想瞒下质耶逃走的事?”
所以才把恭王妃和她身边的人都软禁起来,导致消息过来许久才传出来。
但是,这就意味着季君阳在时间上隐瞒了他们。
林若摇了摇头,君阳哥哥不会这么做的,相比于孟斌,毫无悬念,她必定是更信任季君阳的。而且,孟斌还有与唐骁联手暗害慕容冲的“前科”在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黎焰继续询问。
林若回安泰伯府在先,收到消息在后,派出冷夙来找他,是在收到消息之前,这就意味着除了质耶来京复仇之外,林若还有极为要紧的事,才会来林府找他。
“有,两件事。”
说话间,林若已经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