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气得要吐血,指着曾渔道:“曾九鲤,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去枫树湾也不是头一次,每日还接送婴姿往来族学,你居心不良!”
曾渔笑了笑,说道:“绍庭公子还真是有心人哪,我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你眼里是吗,好,那我告诉你,我的确别有居心,婴姿小姐聪明美丽,我甚是爱慕,我未娶,婴姿小姐未嫁,岂非良配?”这话是被严绍庭逼的,非如此不可了。
严绍庭惊道:“你想娶婴姿?”
曾渔道:“当然。”
严绍庭连声冷笑道:“凭你一穷秀才也配与我分宜严氏联姻吗,你知道我大姐嫁的是何人,山东曲阜的衍圣公知道吗?”
曾渔心平气和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母亲是安远侯之女,你将要与已经故陆太傅之女定亲?”
严绍庭撇嘴道:“你知道就好,婴姿上回连徐阁老之孙都没嫁,会嫁你?穷酸丁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曾渔道:“婴姿会不会嫁我不由你决定,我只说一件事,切莫小看穷秀才,即便是你祖父,现在虽然贵为当朝首辅,当初不也是一介秀才吗,你藐视秀才就是藐视你祖父——来,与我去方塘先生处理论理论,方塘先生也是秀才。”
曾渔正待去抓严绍庭的手臂,严绍庭身子一缩,转身就跑,古樟参天,无声无息,严绍庭小子就这样跑了,也没抛下什么狠话,但这小子显然是个阴狠之人,才十四岁就有这样的心机,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透才樟树的枝丫,可以看到夜空的几颗星星,曾渔仰头观天片刻,摇了摇头,牵了蒙古马黑豆正待回钤山堂,却听得古樟后又有一人出声道:“曾先生——”
这人叫了一声“曾先生”后就走了出来,清清瘦瘦,却是严绍庆。
不待曾渔开口询问,严绍庆即道:“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曾先生请受绍庆一拜。”说着长揖到地。
曾渔丢了马缰,上前拉起严绍庆的手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昏暗中看不清严绍庆的神情,只听严绍庆说话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情绪激动,说道:“严绍庭让严二虎监视曾先生,方才严二虎匆匆忙忙跑回来见严绍庭,严绍庭随后就出来候在这樟树下,我也悄悄跟在后面——曾先生宁受严绍庭威胁也要回护于我,让我感激万分,热泪盈眶,曾先生真君子也。”
曾渔道:“我就是有过错那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肯受他要挟来伤害你。”
严绍庆道:“曾先生哪里做错事了,曾先生与婴姿妹那是两情相悦,婴姿妹当然可以嫁给曾先生——”
曾渔忙道:“两情相悦还说不上,我只是私心有些爱慕而已。”
少年严绍庆现在对曾渔是恨不得掏心窝的那种好,说道:“曾先生放心,我定助你得成好姻缘。”
曾渔忧虑道:“好姻缘先不要提了,绍庭公子今日被我痛责,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他又有什么毒计要陷害我!”
严绍庆义气当头,慨然道:“曾先生勿忧,我会让人监视严绍庭的,我这边人多,绝不会让他伤害到曾先生。”
曾渔谢过严绍庆,心里想枫树湾他还是要去,终日提防严绍庭总不是一个事,有什么两全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