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小姿不说话了,大眼睛里蓄着泪水,一眨眼就流下来,站起身来待撩起纻布帐,曾渔道:“不必撩帐了,让陆娘子把右手伸出来即可。”
少女小姿便从帐子里拉出一只手,纻布帐粗糙,陆妙想的手细腻,曾渔在床边短凳坐着,伸手搭脉,指尖触到陆妙想手腕肌肤凉凉的有一层冷汗,曾渔微微摇了摇头,凝神体察脉象,半晌起身,对陆员外道:“陆老爹,请到廊上说话。”
“曾书生——”,少女小姿忙问:“我娘她身子不妨事吧?”
曾渔微笑道:“没有大碍,有陆小姐照顾陆娘子就好。”
曾渔和陆员外走到楼廊上,那素袍胖子也在门外,看着曾渔问:“那位娘子脉象可好?”
素袍胖子虽然仪容不甚精悍齐整,但人前的那种神态语气自有一种威仪,这不是做作出来的,居移气、养移体,这是一呼百喏、大权在握日积月累养成的气质,与人的容貌美丑、身体强弱无关——
曾渔拱手道:“陆娘子昨日中暑发痧颇为严重,尚未痊愈,不知何故心绪又起大惊悸,脉象动而濡,摇摇浮薄,心惊阴虚,若不早延良医调治,恐日后缠绵病榻,年寿不永。”
有素袍胖子在这里,陆员外就不怎么敢说话了,要说话都是看着素袍胖子的脸色——
素袍胖子道:“那就请开方子吧。”
曾渔再次申明自己并非医生,临时应急而已,考期临近,不能多耽搁。
素袍胖子听说曾渔是往袁州赴考的学子,便道:“你若为我耽误了考试,我让黄提学准你补考,并且必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