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望一眼坟头,记在心里,也没进屋和老人道别,坐在胖子的车上,指示胖子离开。
夜深,天色已暗,各家各户熄灭灯火。
鬼鬼祟祟的三个人带着铁锹,背着道具,沿着河道边的小路,摸进村庄。
三个人走走停停,拐进一条小胡同,在胡同的拐弯处,张尘示意停下,右手边正是上午踩点的地方。
三人陆续跳进野草丛,脚下葎草拉拉扯扯。胖子拖拉在最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王景瑞倒是一副兴致盎然,活跃的紧跟着张尘身后,生怕错过什么大事,没自己参与。
站在坟头,张尘朝死去的三舅爷鞠一躬,放上几道黄纸钱--(民间的冥币)。略表心里的亏欠,手一挥,开始按定好的计划,开始行动起来。
张尘确定坟头方位,指着左手边,让胖子和王景瑞开挖。
王景瑞拿着铁锹,站在坟边,问道:“尘哥,你咋确定挖左边,不会挖错了吧。”
胖子哼哼地道:“上学不好好学习,不知道《礼记》有句话,叫‘司徒敬子之丧,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么?’”
“好了,赶紧麻利地干活,耽误了时辰,要出大事的。”张尘打断两人的话,指示着胖子和王景瑞挖坟。张尘游走于四周,负责把风。
铁锹一铲一铲抛出土壤,张尘蹲在园子边上,警惕地望着周围的动静。
巷口听到低吟声,一个摇摇晃晃地身影露出头,张尘急忙示意两人躲到树的后面。
人影的轮廓渐渐看得明了,原来是一个醉汉拎着一**酒。醉汉走路不着东西,跄跄踉踉走来,走到张尘蹲卧的地方,醉汉停下脚步,喝一口酒,指着张尘的方向道:“呃,我认识你。”
张尘惊异,谁和他见过,起身要打晕醉汉。
醉汉越过空地,从张尘的身边迈过,边走边喝酒,醉笑着骂道:“你们两个老家伙,别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们,快给我钱,不给我就不走了,不走了。”边说边甩手,似乎边上真有人劝说他。
突然醉汉碰到地上的黄纸钱,抓到眼前摇晃两下,爬起来呓语道:“让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偷偷藏钱,特别是你个老家伙,说背着我藏藏了多少钱。”将黄纸钱揣进兜里,朝坟头踹上两脚,调头倒在地上。
树后的两个人擦擦额头的汗,不停用手扇跑蚊子。
王景瑞第一次见识到这场面,低声道:“吓死我了。”
胖子得意地道:“刺激吧,以后跟着我混,有比这个更刺激的。”
醉汉在坟上又闹腾一阵子,也许找到合适的靠垫,呼呼睡着了。
张尘小心走过去,确定醉汉睡着,拉着醉汉的腿,挪挪位置,骂道:“奶奶个,睡觉也往你娘坟上靠,真是个好儿子啊。”招呼过来胖子和景瑞,继续挖坟,张尘自个也加入战斗,很快铁锹挖到硬物,张尘低头用手灯照照,道:“挖到棺材了。”
扫清一边的土,张尘挥手让两人走远点,胖子不晓得说,早早蹲到园子边上,是能有多远走多远啊。王景瑞完全一个好奇宝宝,死活不愿意走,一定要一睹下面的芳容。
张尘也就没继续催他,叮嘱他戴上口罩。
从兜里透出口罩,戴上好几层,张尘开始用锥子撬棺材盖,棺材在地下积放三年,很轻松撬开棺材盖,一股腐臭闻瞬间袭来而来,王景瑞恶吐着跑向胖子的方向。
张尘挤巴着眼,用手电筒照明,确定下方人的身份,尸体已经腐烂,骷髅头上爬着尸虫,还在蠕动。即使张尘,看到这一幕也是一阵头晕,恶心,强压着心口的不适,张尘伸着头看清衣物,确定是一具女尸。
从背包里拿出器物,三道黄符、三个木偶、红绳、鸡血和丧门钉,一道黄符贴在一个木偶上,用蘸鸡血的丧门钉钉在一起,再用红绳系捞,立在棺材前。
张尘席地而坐,右手食指蘸鸡血,抓起地上的一个木偶,右手食指比划着,道:
敕:急急如律令,祖师有神灵
冤头债主,善恶因果
上策九天,下入地府
轮回索命,以正公道
速遵上旨,请尔受命
去
之后将手里的木偶丢到棺材里面,抓起第二个,重复三次,方起身。
匆匆合上棺材,招来胖子和王景瑞,让两个人填土,张尘溜到路边深深喘几口气,呛死人喽。
看着土壤被重新堆起来,张尘解口恶气,将物件收拾到背包里,撒上葎草,拉过来不知名的醉汉,丢在坟头,留一把铁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