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撷芳亭的赵婕妤求见娘娘。”一名宦人由远及近,转眼已经到了皇后跟前。
苏堇漫搬着花木,同皇后等人的距离倒是越发的近了,这也让她能在干活的空隙得以看清皇后等人的容貌。
皇后有一副好相貌,可是同柳昭容、曹贵妃相比却是稍逊色几分,看上去约莫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此刻她正面含浅笑的做着女工,温柔而又不乏端庄气质,初看算不得惊艳,但也能让人品出她身上那一股独有的慈母般的韵味来。
“赵婕妤?宣她进来吧。”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也没忘整一整身上的衣饰。
很快便又有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在一个宦人的牵引下进入苏堇漫的视线内,女子盈盈跪倒在皇后身前,姿态恭敬而又不乏谦卑向她行礼。
“妾婕妤赵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这一位,想必就是适才求见的赵婕妤。
皇后让人起了身,面上倒是没有多余的神情。只不过那位赵婕妤在得了不必多礼的吩咐之后,便是起身凑到皇后耳侧同她低语了几句,也不是说了什么要紧的消息,立刻就让皇后变了脸色。
“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堇漫早已经垂下头,装作是在认真干活的模样。只不过耳朵却是高高竖着,想要听清那群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若是没有方姑姑让她趁人不注意将一个物件埋在皇后宫中,她也不会如此在意皇后等人的一举一动。方姑姑交给她的是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子,苏堇漫自然不可能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但即便是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大的可能,便是陷害皇后的重要物件。
那位赵婕妤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方姑姑的吩咐自己干的事情被发现了?苏堇漫一不留神,搬花时险些砸伤了自己。想要更清楚的听清赵婕妤同皇后的对话,却又想立刻逃出未央宫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活生生急出一身汗来。
“妾不敢有半句欺瞒,那位王昭仪仗着自己是淑妃娘娘的庶妹就在宫里作威作福,妾亲眼看见她在御花园让自己的宫女掌掴一名位分低的姐妹!按理说,娘娘您才是这后宫之主,就是宫女奴才犯了错也是要送到慎刑司去论罪的,更遑论是同为后妃的主子。那些人即便是犯了错,也轮不着她来管教,她就是仗着有个淑妃娘娘是她的长姐便在这宫里横行霸道,娘娘您若是不加以处置,只怕她日后还会变本加厉!”
赵婕妤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似乎也不觉得口干,见皇后似乎没有动怒的意思,她还欲再说,却被皇后挥手阻止了。
皇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面色却是舒缓了许多,道:“赵婕妤,这件事本宫自会好好调查,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先回吧。”
苏堇漫一颗悬着的心却是半点也没落下,这赵婕妤来禀告皇后的事情,绝对不是明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她甚至敢肯定,赵婕妤大声说的这一段话,正是为了掩盖她之前凑在皇后耳侧说出的那一件事情,否则又怎么解释皇后前后面色的变化?
她太过紧张,一时没能及时收回目光,倒是同那位赵婕妤的目光在半空中有了个短暂的交汇。
所幸赵婕妤并未注意到她这个小小宫奴,而是继续同皇后交谈起来。
可是苏堇漫却不淡定了,不仅仅是因为赵婕妤同皇后密语的那件事情,更因为她担忧自己的未来。
没有完成方姑姑交代的任务,死。完成了任务,要么就是被灭口,要么就是日后事发时被推出去抵罪,照样死。
苏堇漫倒是很希望她的结局会是后一种,那样至少还能活得久一些。
……
从未央宫中离开时,苏堇漫居然在半途中遇到了白苍。他背上背着古琴,如同闲庭信步般在宫中行走着,频频惹得宫女偷看他,也有胆大的向他暗送秋波,他却始终神色淡然。
只是,在目光落到苏堇漫面上之时,他的面上忽然露出一个笑来。
佳人一笑,犹如千树万树梨花盛放。白苍一笑,便犹如那千圈万圈的涟漪,齐齐在心头漾开,生生能让人醉入其中去。
苏堇漫觉得自己似乎也要醉了,白日里的烦忧也识趣的散了许多。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质,这般的温柔,实在很难让人不为之吸引。所以她被吸引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好吧,她承认,她一直对美色都有极强的爱好。
而白苍这一款,刚刚好是她在梦里求而不得的那一种。
纵然心中有万千想象,苏堇漫与白苍也不过匆忙打了个照面而已,她还是必须回到宫奴院里,面对梅蕊,面对方姑姑,还有更多预料之外的危机。
一回到宫奴院,没等方姑姑唤她过去,梅蕊便先凑上来了。
“几日天色还早,你快随我再去御花园,兴许皇上今日会经过那里,那我岂不是也用不着去尚服局了,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这却有些将苏堇漫难到了,她要是不去向方姑姑说明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会不会出岔子?可是梅蕊这边她也必须要应付,还有,她今日还没有去给竹生喂吃的呢。
“梅姐姐,不是妹妹不愿去,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总是喜欢闹肚子,这不,我肚子又开始疼起来了。这样,咱们改日选个天色好的日子再去如何,天色好一些,也更容易让皇上看清梅姐姐你这张貌美的脸,你说是也不是?”
梅蕊看上去原本有些不虞,但在听了苏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