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突然收回了所有的感知,将自己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自己的意识海与体内,对方能够操纵水,那自己能够洞悉与了解什么,又能够操纵与请求什么?
所有的感知,被凝聚到犹如微观一般的自己体内,仔细观察着,仔细了解与体会着自身。
无法从微观层面与唯物主义去分析与理解,那就从唯心的角度,周楚将感知浓缩与凝聚,似乎能够看到自己体内每一处细胞是如何运作的,一个人的生命是如何维持与持续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一个个体,却又像是一颗小小的星球,依照着自己的规律运转的。
而这一个个小小的星球,无数的星球联合在一起,就是一整个浩瀚的宇宙,人体的宇宙,而这宇宙之外,有着更多和不同的宇宙,以相同或是相似,又或者截然相反的规律运行着。
我们所见到的,所看不到的一切,或许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或是有着意识的,或是没有意识的,但它们都是个体,而这些一个个个体联合起来,才有了事物所运行需要的规律,才有了我们所看到的世界。
那么,对方能够熟悉与了解,并且所能够掌握的,是水,能够操控的,也是水,自己呢,是什么?
细胞?不,他所能够了解的,能够掌握的,是本源病毒的细胞,虽然本源病毒的细胞,能够进一步去影响与改变自身的细胞,但那是影响与改变。却不是掌握,通过本源病毒的细胞来改变规则与制造领域,并不是合适与能够做到的事情,因为它的独一无二性。
不是病毒,那么是什么?
他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回忆里的画面又开始逐一闪现,然后一个词跳入了他的脑海。
血。
似乎从一开始,一切的变化与遭遇都与血液脱不了关系,本源病毒是通过血液来影响与改变,吞噬与同化细胞。血红之心。也就是该隐的心脏,是通过提供造血功能以及改变血液的成分来与他结合,以及这个世界里进一步对血液的了解与能力掌握。
虽然仍然无法和对方一样,通过唯物与科学、化学与生物学的角度来完全解析与掌握血液。但他已经触摸到了另外的一条道路。以心与感知能量的方式。
感知血液。他说,同时也是该隐之心这样说。
四周忽然变得一片黑暗,只有自己心脏在砰砰跳动的声音。然后逐渐看见了那心脏,黑白的,没有色彩的,但接着,红色开始逐渐渲染了这心脏,并且还在继续。
他知道那是血,无数的血液在染红心脏之后,又从心脏的部位里延伸出来,通过一条条的路线,朝四面八方延伸,有些路线的血液奔涌而沸腾,有些路线的血液,却是平缓而宁静。
周楚“看”着这些血沿着不同的方向延伸,构造出一条条交错而复杂的纹路,最后,他“看”到了自己,一个没有皮肤,没有骨骼,也没有肌肉,只有着一个虚幻的形体的自己,但同时他还能够“看见”自己体内那交错复杂的血管,完完全全由血液和血管所构成的,自己身体的透视图。
能看到自己的,那么别人的呢?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周楚的感知里,无边的黑暗前方,也开始逐渐浮现出一个完全由血管所交错构造的“人”,只是这人的形体,感觉上要娇小一些。
那是幽兰身体内的血液和血管。
感知与意识仍然在继续扩张与扩散,仍然是无边无际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的黑暗,但黑暗中,却逐渐浮现与出现一个个完全由血液与血管所构造与编织而成的“人形”。
塞巴斯蒂安,以及远处正在火焰与火焰的区域里,不断运动与战斗的,两个娇小的身影,站在身侧的蝴蝶,甚至脚下泥土中的蚯蚓,洞穴里的老鼠,远处惊恐逃窜的山猫与松鼠,在这无边无际扩张的黑暗中,所有生物体内的血液,都清晰而准确的,出现在周楚的感知之中。
而无边无际扩张的黑暗,也终于停在了百米左右的范围内,这大概就是周楚现在能够制造与感知的领域的极限。
既然能够感知到了,那么控制呢,周楚体会着自身血液的一切,从被制造与输送出来,血液的特性,运动的轨迹,以及寻找着,是什么在驱使这些血液的流动与运动,尝试着使用自己的意识与力量去控制。
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血液,和其它人的血液流动里,有着那么些许的不同,这不同并非血液本身,而是血液的力量,那股持续着血液运动,并且抗拒着幽兰的规则召唤血液之中的水分子的力量。
该隐的力量。
于是他伸出“手”,在意识中伸出手,对那颗心脏说。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心脏仍然在跳动,而片刻之后,他得到了回应。
轰的一声,无数奔涌的信息涌入意识,关于力量如何掌握,关于血液如何控制,关于如何从唯心与魔法,从纯粹的力量理解的角度,如何去掌握与运用这无形无质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力量。
他无法“看”到,却能够感觉到,力量的存在。
以及,血液的存在。
那么,这便是我的领域!
意识里看似漫长而花费无数时间的探索与深入,在外界的体现,不过瞬息,塞巴斯蒂安与蝴蝶,只是看到周楚闭上了眼睛,似乎放弃了抵抗,而他体内的水分,在飞速的流失与被抽离着。
但也只不过是片刻。
片刻之后,那头盔下眼缝中的黑暗,再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