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陡起疾风,伴随着一阵扰人心魄的轰鸣声,一架神行机车缓缓降落。
“来了。”重华兴奋的迎上去,机舱门打开,出来一个队员,看到来者紧绷住身体的威能甲衣,重华就判断他的壮实,他朝对方敬礼,激动地和他召呼:“你好!”
对方还礼:“你是211?”
“是”
“这位是金总了?”
父亲搀着母亲儒雅的点点头,来人向父亲敬礼,然后拉开电源线,接通了重华的机车,开始充电。
“那些是什么人?”来人冲重华扬了扬头问,因为他穿了威能甲衣,全身裹在里面,重华看不出他的面容态度,只好简单回答:“不知道,他们也刚出现。”
来人不再说话,只等片刻,神行机车充电完毕,来人在收线的时候,有意无意靠近重华的机车门,突然拉开车门,拔出了启动芯片,旋即快步退回自己的机车旁。
重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来人道:“留下神行机车,你走吧。”
重华不明白他的意思,脱口问:“走,去哪儿?”
“你在执行任务期间消极误事,不仅没按组织规定的时间及时接回金总,还损失了二个成员,组织已将你开除,金总由我护送回西新基地。”
重华对这个宣判一时无法抗辩,他知道回去肯定会受到组织处罚,没想到组织不容他回去,中途就遗弃了他,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父亲母亲本来在一旁亲切的看着二个年轻人交接叙话,没料到对方突然翻脸,儿子一时承受不了,晃晃悠悠,连忙上前扶住。
父亲向对方解释:“小伙子,这是误会,事情因为我…”
“金总,”来人打断他说话:“你不要说了,我只问你,可有此事实?”
父亲哑言不语,儿子未能完成上级任务,以及连累二位同事,说来说去是自己拖累时机、误了儿子,他吸了口气,诚恳道:“这事不怨金重华,责任在我,我会向你们组织解释清楚的。”
“我奉组织的命令接你回去。”来人口气生硬,甚至连母亲也要扔下。
父亲看着他:“金重华是我儿子,他不回去,我决不会跟你走。”
“你儿子?”来人愣了一下,仍然强硬:“不行,组织只让我护送你回去。”
“金重华不回,我也不回!”
来人无奈,退回二步,好像在请示上级,完了冷冷的扫视了父亲和重华一眼,一言不发上了他的神行机车,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重华那辆机车也随着来人的机车一起飞起缓缓离去。
身后的一大帮人个个原地站立,像一群鹅一样,目送着机车消失。
事情如此突兀,重华他们一下子陷入绝境,来人在拔走他的机车芯片时一定插入了新芯片,所以受他控制,同时机车内的威能甲衣、一切行李、水和食物也全部被带走,被带走的还有当局对父亲的信赖!
他完全懵了,很长时间,直到他看到母亲颤抖的嘴唇和惊惧的神色,心中一凛,马上换上笑脸,吸一口气,又吐出,故作轻松的说:“没事,爸妈,正好让你们看看儿子这么多年学到的本领,这里离西城不远,我们去那里,再想办法。”双亲听了,凝重的脸色有所舒缓。
此时天色已晚,经此风波,双亲都是无精打采,他边好言安慰,边找一处避风干净的地方,扯了很多干草厚厚的铺了,让他们先休息下来。
时已入秋,天气已凉,早晚尤甚,他们身无一物,重华脱下上衣,盖在母亲身上说:“我年轻,身体好,训练的时候,大冬天也不穿衣服呢。”母亲把衣服给父亲盖上,父亲又默默的让给她,一家人有生之日头一遭如此度夜。
重华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翻来滚去,当时怎么没有和来人理论?甚至求情,只要能让双亲到达西新基地,自己受什么处罚都行;怎么没和他争斗?虽然对方穿了威能甲衣,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但是放弃就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当时怎么没有把行李衣服留下?…
四周万籁俱寂,渐渐寒气逼人,不时听到二位尊亲的翻身的声音,父亲轻且少,母亲则频繁且重,他毫无办法,他想起第一个补给站里的毛毯,要是现在盖在二位尊亲的身上,是多么温馨啊!
蓦地,他眼前一亮,心中狂喜,纷乱的心情安静下来,渐渐睡去。
重华醒来时,母亲还在熟睡,父亲已不在身边。
他轻轻起身,四下一望,父亲正在稍远处站立,凝望远方,身影单薄,一动不动。他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爸,这么早!”
父亲没有转头,只“嗯”了一声。
他等待片刻,才靠近前,看到父亲的脸色时,心中一疼:“爸,你没睡好?”
一夜下来,一向沉稳爽朗的父亲变了一个人,脸色无光,眼袋松驰,眼角甚至有一块眼垢,一直紧抿着的嘴角向二边拉开,头发一夜间白了许多,乱如茅草。
父亲垂下头,双臂抱胸:“重华,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全家!”一句话坚持说下来,已是语气哽咽。
重华趋步上前扶住他:“爸,您别这么说…”
父亲缓缓摇头,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你妈、连累了你奶奶、还有你姑妈,都是我连累的啊!”
重华虽然明白父亲此刻极度懊悔、极度悲愤,却不知道父亲一夜未眠,又怕惊动自己和母亲,所以甚少翻身,经此变故,金家已一无所有,前途艰难,一个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