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剧本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江羊沉思了片刻,直到把地藏菩萨代入帝王级别的霸总人设,突然恍然大悟。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地藏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和阴间那群妖艳贱货,群魔乱舞不同——你是仙女。”
“既不从我,你也别想回天庭。”
江羊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身子,胳膊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颗颗鸡皮疙瘩,瞬时对典籍中那威严无私的地藏菩萨印象将至冰点。
白平生说这话时,张易弄的脸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羊,见她面露不喜,甚至嘴角还微微地上挑。
江羊思前想后,理出了一套逻辑。陈乱可说是因奈何桥而生,生来投入到摆渡的命运里,最终若无大变故,也会因摆渡力竭而死。
如此被掌控的一生,属实有些可怜,这么一想,他找张易弄寻仇倒也不难理解。
“记住,从今往后,你只是江羊。”白平生定定地看着她。
江羊不解,问他为什么。兜了一个大圈子告知她真相,再让她做回江羊?
“强龙不压地头蛇,有子嗣的阎罗不是每个都如王五,心狠手辣,断绝七情六欲。”白平生靠在沙发上,“你确信他们为保子嗣不会再度把你供回去镇守望乡台?”
话糙理不糙。
江羊是在孟婆失踪后死的,在他人看来和孟婆是八竿子扯不到一起。如今她出现在张易弄身边,即便是身份有疑,也只会往张易弄请了协助的帮手方向想。
江羊沉吟片刻,低头看着桌面,她问:“孟婆真的累到无心镇守望乡台?”
听故事而言,孟婆胸怀天下苍生,怎么会在紧要关头突然喊累,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
今后她的选择,是基于孟婆的立场,亦或是江羊的?
曾经的孟婆真的想要放弃阴间了么。
“人心可怖,人言可畏,或许顶着某些压力比普度苍生更累。”
张易弄却替白平生开口,他嗓音低沉,语速很慢。
江羊无法质疑,却突然想起那些照片,如若照片中的人都是她,为何到她变成江羊才道出实情?
见她的目光停在手机上,张易弄猜到她在想什么,便说道:“你取得记忆,会依从那人生前的做法行事,我担心暴露,所以并没有提及。”
白平生蹙眉:“江羊聪明机警,你顺着她的行为方式发现端倪,不告诉你实情,你迟早也会查出来。”
江羊默然,忽然想到了一个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三生石里不可能会有江羊的记忆,她到底是谁?”她问。
张易弄示意白平生出去,等关门声响起,他才慢慢的说:“每隔百年你更替记忆的时会陷入沉睡。天谭养魂,我另辟山谷,在你沉睡时送你进去。”他自责的皱起眉头,“我走后,没注意她勿入天谭。”
江羊没答话,隔了半晌才感慨道:“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张易弄沉默。
就在江羊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眼前的人没了,椅子一瞬被碾成齑粉,碎末上压着一堵墙。在阳光下,江羊总算看清楚那堵墙的真实面貌。
有些像拱桥的桥头,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缺痕,风霜在累累石块上留下痕迹。
江羊瞪圆了眼睛,她站起身拍了拍那堵墙:“又要闭关了?”
就在她想喊白平生进来的时候,却听他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我做事蠢,连累你,应当受罚。”
她联想起那天踹墙的事情,突然有些心疼,她当时真的一点都没留余地,下的狠手。
一座石桥甘愿为孟婆做到这种地步,即便是她没有记忆,也都有些感动了。
江羊的手掌附上桥头抚摸着,还没出口安慰,却发现手底下那块石头似乎变大了一些。
她沉默了半晌,问道:“吃了三生石是不是还有其他并发症,譬如细胞增生那种的?”
很快,她发现她错的离谱。
江羊绝望地抬起头,发现整座墙都变红了,也变大了。
坐在小山头上窥视的白平生脸色像是吃了个大苍蝇,嫌弃地撇过眼。
他掏出手机,想了想,发出一条微博:阴间第一白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