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离往李大山处看去:“本公子瞧来瞧去,也就你的法子有用些。揍,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揍,都有本公子为你担着。”
可他又一摇头:“可你方才不该打女人。”他指一指墙角的紫青:“她既是银子买的,转手卖了便是,哪里用的到那般复杂。”
芸娘看他多数只会吐槽,狠狠瞪着他,压低声音道:“那你说,余下的银子怎么办?我们将这屋里卖空,你兜着?”
殷人离又叹了口气,对着她摇摇头:“你这点道行,过去几年竟也能混出些成绩,真乃奇迹也!”
他出声道:“大户人家,要治一个人的罪,请出族长便可。不过我瞧着江宁这场洪水里不知死了多少族长,此番只怕已无族长出来约束这家人。”
芸娘点点头。
黄姐夫一家原本就是外来人口,哪里有什么族长,在江宁连亲戚也没几个。也就那仅有的一两个亲戚也在这场洪水里丧命,而黄姐夫一家人倒是全全乎乎活了下来,真是气人。
殷人离续道:“族规拿无赖没有办法,更何况还是一家子无赖。余下的还有一项律法。大晏有一项律法,凡抢占妇人嫁妆者,刑一年。可我瞧着你们也没证明嫁妆银子的证据。”
他从腰间抽出纸扇。
芸娘便气不打一处来。
此情此景下,他竟又想着附庸风雅扇什么扇子?秋日不热了好吗?
然而殷人离并未急着扇扇子,他转头对李大山道:“先去关了门,免的他们跑。”随之,从扇柄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刀柄处只用薄薄玉石包了,并不比刀刃厚上多少。
他一只手摸了摸刀刃,声音毫无半分戾气,反而十分孤清:“我这个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随意砍人脑袋还不行,可割些下水,还是够了的。”
他抬头往对面惊呆了的几人面上瞧过,向李大山道:“便先从这汉子开始吧。你将他按稳些,免得他挣扎,莫让血水将我衣袍弄脏,我还要麻烦回去换衣……”
黄姐夫一瞬间从凳上跳起,明明知道屋门已关,却依然往屋门处窜去,企图夺门而逃。
李大山只一伸手便将他抱在了怀里,几下便将他压在地上的一动不动。
屋里顿时哭声连天。他原本晕了的阿娘一瞬间弹起身,同他阿爹一起扑过去要救儿子。
柳香君已是热血沸腾的跳起身,合身扑过去压住当娘的,当先给了这老妪一个耳光,回身朝黄花呼喊道:“黄家丫头,我先帮你出气!”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老娼妇,我让你打人嫁妆主意,我让你装晕!”只打的那老妪眼冒金星。
而那老汉则被制服的更快。芸娘不过是一瞬间踢到倒了长条板凳,便将老汉绊了狗吃屎,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李氏皱了皱眉,内心又觉着有些舒爽,却也不敢瞧那些场面,便暂且躲出了院子。
殷人离站在黄姐夫身旁,一把抓住他的发髻一提,自言自语道:“是先割耳朵呢还是先割手指?抑或是割脚趾?”
他拍了拍黄姐夫的脸:“你说呢?你选耳朵还是选指头?”
黄姐夫抖了两抖,挣脱不得,闭紧嘴不敢多言。
殷人离便点点头:“你既然不选,我只得将耳朵和手指、脚趾都割掉……”
正说着,便将刀刃搭在了手中之人的耳畔。
也没见他使力,便有鲜血从黄姐夫耳上淌下来,黄姐夫立刻似杀猪般惊嚎道:“大人饶命,我选,我选……”
“哦?”殷人离直起了身子:“你选什么?”
黄姐夫抖了两抖,哀嚎道:“我认,我认八十两银子,我还,我现下就还……”
然而家中无一两银钱,拿什么去还。
柳香君又蹦跶了出来:“大人,我便是那义妓,此前你在公堂上见过我一回。我现下就去带人牙子,将这窑姐一卖。先将这家中能寻出来的银钱凑上一凑,余下的再做其他打算。”
殷人离赞赏的点一点头,柳香君立刻转身出了大门。
惜红羽受此启发,也立刻出门去寻街头串串,指望将屋子里的家具卖上些银子。
殷人离从黄姐夫衣衫上割下块布,将他的宝刀拭净,重新插回扇炳,这才转了头向芸娘道:“怎么样?我这法子,比你那干脆多了……”
他面上神情倨傲中显着得意,更多的却是对她的不屑。
芸娘不服气的哼上一声,道:“你那是流氓行径,我可是在斗智斗勇!我们俩都不是同一个级别!”
他嘴角提了一提,再不理会于她,只径自摊在椅上,双腿伸的长长,仿佛只轻轻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推倒在地,而他就有本事摊着不倒,功力十分深厚。
芸娘虽瞧着他不甚顺眼,可此番他匍一出马便简单粗暴的将问题解决,到底帮了她的大忙,便也挤出个笑脸上前道:“阿离哥哥竟是外冷内热的热心肠,我原以为你真不理会这事……”
她话未说完,他便如猴一般窜起,来回抚着手臂,做出一副被惊吓的模样:“你莫那般唤我,肉麻我的欲自尽!”
芸娘一嘟嘴,心道:那你怎的不去自尽?
却见殷人离肃着脸续道:“今后你这些乱七八糟之事莫再牵连陌白。”
芸娘一愣神。
她怎么牵连苏陌白了?又没让他杀人放火啊!
此时殷人离已经起身,往那几人面前一站,冷声道:“瞧清楚了?本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殷人离是也,事后如若不服去报官,莫将本官名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