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梯端头,正站着位强壮的男子。
男子一(身shen)中原装扮,却面带异相,不像中原人士。
他站在高处,目光顺着眼前台阶,一阶一阶,最后落到了楼梯底端不远处的那位少年(身shen)上。
唇红齿白的少年。
他的目光在少年还透着稚嫩的脸上瞧过,最后落在少年红艳艳的嘴唇上。
端着茶水的杂役从(身shen)边经过,正要往楼下大厅而去。
男子伸手一拦杂役,用番邦口音的中原官话道“等一等。”
杂役探头见楼下那位少年还在一个一个的打量((妓ji)ji)子,并没有急等着饮茶的样子,便停在男子(身shen)边,等候着这位大爷的吩咐。
只要愿意给赏钱,服侍谁不是服侍。
男子将粗糙大手探进衣襟,短暂的摸索,手中便多了一个小瓶。
杂役在青楼里需多年,早已熟知这里头的各种见不得人的事。
便是眼前这个小瓶,不混青楼的人或许不知,然他却清楚知道,在青楼里出现这种手指般大小的小瓶,其中往往是装着(春chun)药的((妓ji)ji)子,他曾见过数回。
有当即便昏迷的,那是用来对付(性xg)子烈的女子。
有先发(热re)后昏沉如醉酒一般的,那是恩客贪图(情qg)趣,希望伴随着一点点挣扎抵抗,为整个过程带来一丝刺激的。
还有用药前后无甚差别的,那是恩客受了诓骗,被骗子用无色无味的清水冒充药水的。
此时那番邦男子将小瓶的塞子打开,往茶水里滴了两滴不明液体。
是微黄的颜色。
男子收回小瓶,向着楼下大厅那位小少年的方向努努下巴,道“拿去给他。”
杂役略略有些踌躇。
男子微微一笑,十分懂行的掏出一锭银子。
杂役点头哈腰的接了银子,脚步轻快的下了楼梯,往那小少年的方向而去。
楼上厢房里,殷人离(身shen)子略略前倾,低声向来着问道“怎么样”
进来的汉子抱拳道“突厥二皇子已经进了兄弟们的包围圈,随时都可拿下。他带来的随从,旁的兄弟们一人盯准了一个。”
殷人离点点头,道“先莫打草惊蛇,再等一等,人少了再动手,免得牵连平民。”
汉子应下,静静的闪出了门。
殷人离闭眼思忖着今夜的行动计划,半晌,睁了眼,又往椅上靠去。
他转首再往楼下大厅瞧去,芸娘装扮的少年此时正由杂役侍候着斟了茶。
她端起茶杯,装做会品茶的样子吸溜了几口,摇头晃脑道“这茶好,有一丝丝酸溜溜的味道,比又苦又涩的绿茶可好多了。”
她掏出一粒碎银拍在几上,显出财大气粗的模样。等杂役退了,这才对领着((妓ji)ji)子们等着芸娘一句话的龟公道“小爷真想将银子花出去,可你领来的姐儿们,入不了小爷的眼啊”
她再喝了几口茶,道“将你们楼里的花魁带过来,让小爷瞧一瞧。小爷若是瞧中了,赏银大大的有。”
这龟公前后已带了三四趟((妓ji)ji)子,都没有推销出去一个,此时已失了耐心。
他向((妓ji)ji)子们一挥手,让她们自行回去,这才冷着脸道“楼里的花魁今夜已被王爷订了。客官如若想订明儿的,定金一千两。”
“一千两”正吸溜了一口茶的芸娘扑哧一声将茶水喷出去,立时觉着自己丢了江宁人的脸,忙提袖将唇边茶水拭净,又好整以暇的坐回椅上,慢条斯理道“小爷可是极为花心之人,一时一变。今夜定下了花魁,许到了明儿早上便又看不上她人。”
许是因着心虚,她面上浮上一层红晕,只一挥手“罢了,你先去吧。”
龟公翻个白眼,骂骂咧咧去了。
楼上的殷人离瞧到此时,抬手往他(身shen)后墙上敲了两敲。
两息后,房中便多了一个汉子。
殷人离往楼下大厅里努努下巴,道“瞧见没,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将她赶出去。”
他不解释将那不男不女的少年赶出去的原因,汉子也并不问,只探头将殷人离所指之人记清楚,便出了房。
未几,芸娘(身shen)畔出现一个龟公。
龟公面无表(情qg)道“楼里并未兔儿爷,这位姑娘若想寻男人作乐,出门左拐。我们青楼不接待女客,还请见谅。”
芸娘倏地起(身shen),怒斥道“哪里的奴才,竟敢管姑(奶nai)(奶nai)的事。姑(奶nai)(奶nai)就喜欢女人,怎地姑(奶nai)(奶nai)可是带着银子”
她的口水几乎要啐到那龟公脸上,龟公却岿然不动,只冷冷的瞪着芸娘。
芸娘重重哼了一声,心道老娘换个地方,才不和你硬碰硬。
她将几上茶水咕噜噜喝个一干二净,又重重一哼,转(身shen)怒气冲冲的去了。
那龟公瞧见芸娘的(身shen)影果然闪出了门外,便也回去复命。
过了半晌,青楼的另一处门口,芸娘缩在门边探了探头,觉着暂时无人再驱赶自己,这才遮掩着闪进门。
她此回不去大厅,却转个方向往楼上而去。
中高阶的((妓ji)ji)子往往在楼上侍候客人,才不会在大厅里等着被人挑选。
虽说楼上的((妓ji)ji)子们(身shen)价贵些,芸娘如若要和她们哪位合作,少不得银子上要吃些亏,可万一遇上哪个缺心眼的((妓ji)ji)子呢
她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待到了第四层,人语声渐少,便渐渐听见几声妇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