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轻轻劈下。
床榻上的姑娘趴俯而睡。
殷人离长喘一口气,将姑娘的衣衫从后掀起。
如凝脂一般的后背渗出层层汗水,将少女的气息更加浓烈的散发了出来。一尺宽的布带层层绑在她的身上,随着她每一次呼吸,她的后背便跟随着起伏。
殷人离叹了口气,从靴腿中抽出一把匕首,拔下刀鞘。
另一只手捏住她背上的布带。
那布带绑的结实而牢固。
他想将手指探进布带里,不可避免的便碰触到了她的身子。
他喃喃道:“我可算是又毁了一次你的清白?”
他的心里没有答案,只使力将两根手指探进布带,在她被箍的重重喘气之时,手起刀落,顺着手指挑起的空间,一刀便将层叠布带割断。
他抽出绑胸带,重新将她衣裳撩下,方将她抱转身,仰躺在榻上。
此时门边已有了响动。一个汉子只伸了一只手进来,低声道:“大人,解药。”
殷人离接过来,又道:“去茶楼,将苏公子唤来。”
他将小瓶打开细闻,用手指沾了些药酱尝过,方将药浆倒进水杯里,用清水化开,搂着她的颈子,让她靠在他身上,将解药慢慢喂进她口中。
未几,芸娘的呼吸渐渐平稳,面上绯红淡去,瞧着仿似是真正睡了过去。
他拧了帕子将她面上和颈子上的浮汗擦去。帕子冰凉,刺的她微微蹙眉,不久,便睁了眼睛,只神智还有些不清醒,并不说话,用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他。
他便又再扶着她的颈子坐起,喂她喝过些水,她的眼珠子方渐渐有了转动。
他将她放在榻上,交代道:“回去如若颈子痛,便用热巾子敷一敷,或让彩霞推拿一番。”
她愣愣着应了,又躺了半晌,方缓缓坐起身子,喃喃道:“我在哪里?”
殷人离便冷着脸道:“以后莫再轻易出入青楼。”。
芸娘回想片刻,只想不清楚,在榻上呆坐了半晌,方嘴硬道:“我不是轻易出入,我进来一趟可难了……”
她又想起了旁的事,便盯着他道:“你伤口可好了?给我瞧瞧!”
他苦笑一声,再不欲同她纠缠此事,快手解开衣襟,露出强健的胸膛和胸膛上的疤痕,道:“快看,看过莫再问。”
芸娘忙忙将一只手抚上他伤口,顺着疤痕,将一只手从他胸膛一侧摸上另一侧。
她忽的抬头道:“你抖什么?”
他却立时肃了脸,将衣襟一掩,道:“看够了没?”
她一摇头:“没够。”
她的双眼炯炯有神,恢复了她往日的机灵样,略略有些得意:“没成想我竟然还有缝伤口这一手,瞧着还不赖。”
她再一瞥他紧掩的衣襟,又笑嘻嘻道:“我方才那般,莫不会毁了你清白吧?你莫怕,我给你缝伤口那晚,两只手整晚都没离开你胸膛,早就摸遍了!”
殷人离却静静瞧着她半晌,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才道:“趁早回去。若左家人为难你,便服个软,莫总吃亏。”
他的话将将说罢,房门便被推开,苏陌白只向殷人离点个头,便快步到了床榻前,满脸急色的望着芸娘,低叱道:“怎地便轻易喝醉酒?以后千万再莫进青楼。你若出个事,我怎地向婶娘交代?”
芸娘讶然,心道:我方才是饮醉了酒吗?
此时外面传来三声梆子声,芸娘听闻,忙忙从床榻上蹦下来,穿上绣鞋便要往外跑。
跑了两步,又回头对殷人离道:“你还有会武的丫头吗?转一个给我。”
殷人离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芸娘心道,殷人离今夜端的有些不同寻常,也不知是闹什么幺蛾子。
她急着回去,便也不再拖拉,忙忙出了青楼。
花灯渐熄,上元日的繁华逐渐陨落。
马车停在了左府前。
苏陌白扶着芸娘出了车厢,转身对赶车的车夫作揖道谢:“多谢一路相送,请代苏某感谢殷大人。”
那车夫回了一揖,道了声“不敢”,赶车去了。
芸娘便也学着苏陌白的模样抱拳道:“多谢小白哥哥一路相送,我进去了,你回吧。”
苏陌白却一叹气,道:“你现下进去,只怕又要挨训。”
他打量了番她的衣着。
压皱的男袍穿在身上,隐约还能闻到青楼的脂粉气。
男式发髻有些许散乱,暗中裹挟了多少猜忌。
此时门房下人已外出相迎,口中着急道:“二小姐哎,你今日一去不回,你不知老夫人遣了丫头来问过多少回。”
苏陌白将芸娘往远带离一些,悄声道:“旁人问起,便说今夜是我带你去见识会诗,千万莫说你去了青楼。”
芸娘心知他是怕左家人为难她,笑嘻嘻应了,又同他调笑道:“你不乖哦,你堂堂读书人,怎地能打诳语?”
苏陌白瞧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是叹了口气,探手将她发髻抚整齐,道:“你这般模样,我真不放心你们在左府。待我日后考中,便赁个独院,接你们和阿婆出来与我同住,如此我也安心些。”
芸娘嬉笑应了,却又奇道:“我如今是左家人,我如若能跟着你去住,我便能自己带着阿娘阿婆出去住!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法子?”
苏陌白便小声嘟囔道:“我总归有我的法子……”
远处传来长久的鞭炮声,随之又起了最后一茬烟花。
苏陌白牵着她进了左府,一路往内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