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以为,可以派几名细作,潜于太子府中,刺探太子的软肋、抓太子的把柄。”少府监起身一礼,紧接着建议道。
他们的建议,千奇百怪,却没有一人,道出凤凛的心声。
其实,凤凛早有了良策,之所以问诸位官员的意见,只是为了看看,他们之中有无出类拔萃者。由此可见,有聪慧者,也有愚笨者,唯独缺少了天赋极高的出类拔萃之人。
扫视四下,最后落眸于洛桓,凤凛随即问道:“洛大人有何良策?”
幸好,洛桓是极其聪明的人,他手底下,也非尽是无能之人。
洛桓沉默至今,并非不想献计。他明白,凤凛这么问,是想让诸位大人猜测他的心意,于是乎,洛桓一直在揣测着,终于,有了答案,立马回道:“王爷精通文学、善于作诗,以下官愚见,王爷可作诗一首,感慨凡逸叛主一事,博天下百姓之怜悯,坐收民心!”
洛桓,果然没令他失望。
凡逸叛主,是凤沅想出来的主意。
凤凛的主意,并非如此,而是:凡逸与太子妃一样,亦是被绑架至客栈的,苏醒之时,只见晕厥在床的太子妃。在呼救失败之后,深怕太子妃名节有损,他当场自刎,以示清白。
此计,彰显了凡逸的正义凛然、侠肝义胆,如此忠厚之士,应当厚葬、追封。而他的主子,凤凛,也会因此大受赞扬,毕竟有一位好主子,才能教出一名好奴才。
可惜,这个主意,被凤沅否了。
并非凤沅不许,而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上朝之时,凤沅、景玄已经透露,凡逸是在清晨,被凤沅一剑刺死的,皇帝、满朝文武都听在耳中,怎可当作充耳不闻,承认凡逸的清白?
因此,凡逸不能是清白的。
但是,凤凛的声誉,又不能因此受损。
于是,凡逸叛主的剧本,便由凤沅写出来了。
她既敲定了凡逸叛主,凤凛自然要抓准这个机会,装个可怜,博个同情,既令皇帝心疼,也令天下百姓动容。
不然,教出这样的奴才,凤凛岂非管教不严?被一个从小养到大的贴身随从叛主,凤凛应该是个极其可怜的主子,理应被天下人所怜悯,这才符合他的心里预想。
凤凛闻言,愁眉舒展,满意一笑:“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众臣面面相觑,互相确认了一眼,齐齐起身,回应道:“吾等以为,洛大人所言极是。”
凤凛点了点头,手势示意众人落座,才说道:“那就依洛大人所言。”说罢,便令下人准备笔墨纸砚。
下人应了吩咐,很快准备好了笔墨。
准备之际,凤凛已经作好了诗。
只见他提笔,没有丝毫犹豫,豪迈挥毫,一气呵成地写下了一首七言律诗,笔法矫若惊龙、遒劲有力。凤凛的才学,一向是卓尔不群的。
诗成,凤凛交由下人,命下人示于众臣,继而问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王爷果然好文采!”少府丞首先夸道,“字字珠玑,尤其是颈联,一笔而成,竟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堪称千古名句!”
他的夸赞,虽有奉承之意,却毫无夸大,凤凛的文采,确实卓越非凡。
首联说明凡逸叛主,颔联表达他的重情重义,颈联抒发他的思想感情,尾联还不忘点出他的忧国忧民、爱国情怀。
一首简单的七言律诗,以最优美的诗句,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凡逸叛主的可恶,更衬得凤凛遭受背叛的楚楚可怜。他大义凛然、忠君爱国、淳朴忠厚、仁心仁德,却惨遭爱仆背叛,此情此景,在诗中体现得惟妙惟肖,不由令读者身临其境,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惨遭凡逸背叛的主子!
“妙啊!此诗行云流水、感情真挚,令人动容。”
“即便李杜在世,也当自愧不如!”
“……”
其余属官陆续表达了敬佩之情,交口称赞,最后,由治粟内史收尾道:“王爷之诗,豪放不羁、气宇轩昂、旷古烁今,真乃当世诗神也!”
凤凛谦虚一笑,自下人手中,将诗作接了回来,说道:“各位大人谬赞了,本王文字拙劣,登不上大雅之堂,怎当得起诗神二字?”
“王爷太谦虚了!”
“下官自愧不如!”
奉承之语不断,并非凤凛喜欢听这些好话,而是他明白,这些都是省不掉的形式。日后登基,做了皇帝,奉承他的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他要习惯,习惯活在蜜罐里,并学会居安思危。
众臣奉承罢,凤凛才转眸洛桓,将诗作递给了他,吩咐道:“洛大人,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
“下官自当竭尽全力。”洛桓应声一礼,双手接过了诗作。凤凛的文采,他亦是叹服的。
商讨结束,凤凛的诗作,便流传了出去。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甚至路边的乞丐,皆能读到凤凛的诗。
以他的才情,加上诗中的感情,传播之广,迅速令万民动容,反响可想而知,连皇帝也对他的文采赞不绝口。
骠骑侯府。
景玄单独找来了绝尘。
绝尘会意,一进门,便跪了下来,认罪道:“属下因一己之过,坏主子大计,实在自责不已,请侯爷责罚!”
“膝盖有伤,起来说话。”景玄静静地说道。
绝尘不愿起身,却又不敢不听景玄的话,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起了身。
“你随我征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