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对一切服饰搭配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您穿这一身儿,该配个墨玉的指环。”
世界上其实没什么险恶的配色,全看什么人来穿。像三姑母这样的,简直穿了一身‘天险’,但丝毫不损耗她的美丽——笑笑想起前世的白怜花,她浓妆就特别漂亮。
三姑母举起自己的手来欣赏戒指,一脸的若有所思,突然莞尔一笑:“还真是的,若换个墨玉指环确是有些意思。你这样小的年纪竟这样会打扮人?你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这……其实,笑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没什么隐疾,不然手底下的那些丫头乐工,也不至于如此沉着从容。所谓的出去医病,大约只是掩人耳目。
她有的,只是秘密。
笑笑并不想探究,既然祖父祖母将此视为秘密,那就没有必要去追问答案。
对方见笑笑似在思索,便道:“我着人去跟老太太说,准你来舜华楼玩儿。”
舜华楼,笑笑恍然大悟,这条铺着木槿花石子的路,恰恰就是通向园北那座舜华楼的,看来,这还真是一条专给三姑母铺的路了。
轿子已经缓缓动起来,三姑母叹一声:“我就知道,竹林边的那块界碑被搬走之后,定然会有谁闯进这里来的。”
“界碑?”
“从东角门,到舜华楼,这里是自若园的禁地。”三姑母一笑。
笑笑不解:“界碑为何会被搬走?”
三姑母有些得意:“是我命人搬走的。”
笑笑不语,看来,她是寂寞了,需要世界之外的人给她带来新鲜。
“你不怕?我就这样带着你去舜华楼。”三姑母望着笑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有微澜。
笑笑一笑:“三姑母带自家侄女儿去家里玩儿,有何怕的?”
既然是禁地,且这些年来,府中无人知道内中秘密,这就充分说明,禁地内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祖母的眼睛。
我怕什么。
三姑母:“叫三姑母不好听。”
笑笑托腮望着三姑母,那该叫您什么呢?
“叫我舜华。”
笑笑觉得挺别扭的,一个与自己母亲同龄的女人,自己要张口直呼对方名字:“方才听丫头叫您夫人,我也尊称一句夫人吧。”
“不不,听着老气横秋的,你就叫我舜华,我叫你笑笑。”
跟刚认识新同学似的……
伴随着轿子外的丝竹之声,笑笑与舜华夫人来到了她的地盘——舜华楼,一座三层高的楼宇,大概是自若园里最巍峨的建筑了。院子里种满了木槿花,许是嫁接的品种,孟夏时节外大,颜色也分外鲜艳。
院子里设着昂贵的紫檀雕金的牡丹围栏,却一株牡丹芍药也无,竟用其围了一棵棵锦葵,仿佛一大群平民女儿都戴着皇后的皇冠似的。
大厅里的摆设极为华美,但看起来似乎主人并不珍惜:凤尾簟随意铺在台阶上,虎皮褥子滑下贵妃榻掉在地上,销金帐子蒙着尘也并未叫换去,极其精巧的天青色汝窑盏,盛着剩牛奶喂猫。
厅里竟然悬着秋千,临着敞窗,可以望见外面的木槿花色。
“我这儿反正也无人来,从未做过待客的准备。”舜华拉笑笑坐在秋千上,又吩咐丫头:“让他们再给系一个秋千,等笑笑来了,我们一人坐一个。”
笑笑在秋千上微微晃着:“今日催雪楼有小戏,舜华一道去看么。”
舜华眼睛暗了暗,随即笑道:“小戏有何好看的,你若是喜欢,我把戏班子请来,咱们在舜华楼看。”
她这里的确够大,请一班戏也足够了。
“出去看,旁边坐着陌生人,才有趣儿。”
“陌生人?”舜华不解。
笑笑所说的,其实是现代电影院的模式:“对,有趣儿的戏词儿,大伙一块儿笑,赶上悲戏,大伙又一块儿哭,听着旁边的人轻轻啜泣,也是有意思的。”
舜华眼底有些向往,又揶揄道:“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
果然,她并非自由的,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自由。她可以将外面的人请进来,但她自己却不能出去。
笑笑对舜华的情况大致有了些了解。
舜华打开一只锦盒给笑笑看,里面竟是满满一盒子宝石,笑笑活了两世,也没见过如此多的宝石,且都是大颗的,红的蓝色绿的紫的……
“这一盒子,够做一条裙子了么?”舜华问。
笑笑了然,原来她以为自己裙子上的切割琉璃都是宝石做成的,急忙笑了笑:“用不着这些,你这一颗,就能换来一马车的水晶琉璃。”
“这是水晶琉璃?”舜华仔细看了看笑笑的裙摆,“水晶和琉璃都不及这些亮。”
还是执意把一盒子宝石给了笑笑:“用不了你就拿着玩儿去,我还多着呢。”
……
本来还不想过来,生怕耽误了看《梁祝》,这盒子宝石一到手,笑笑瞬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儿了。
大不了一颗红宝石扔给金总裁,让他给自己加演一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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