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个说法是,当初过继给元苌的儿子,实则就是其在外面的私生子。”温西岫在讲这件事情的过程中,表情平和,并未有一丝蹙眉,“总之,振羽大概认定了,自己就是元苌的后人。”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其背叛温家的理由啊!”笑笑经过这几次香露大战的胜利,对温至翀的恨意也不似之前那般强烈了,但若要原谅对方,也绝对不可能。
“他曾经就说过,当年若没有元苌前辈和他留下的那些香方,我们温家这一脉也不可能走上调香这条路,温家能够有今日的成绩,真该把元苌前辈当祖师爷供起来。”温西岫说到这里,居然轻轻一笑。
“他自己的祖上没有这个眼光,又怪得了谁。”笑笑抽了抽嘴角,“退一万步讲,他就算拿走了属于他祖先的那些东西,但他不该设计让我们无路可走!尤其还专挑了你不在的时候!这分明就是阴谋。”
笑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比谁都有发言权,毕竟那两场香露大战十分艰苦,自己为此又挨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突然就觉得肩膀一暖,居然是温西岫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笑笑更觉得有些委屈,但又总不至于掉泪,便缄默无语。
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要自立门户,自然要扫清障碍,他想要打造一个属于温至翀的香露世界,想要再现他们这一脉温氏家族的辉煌。”
扫清障碍,自然要坏人做到底,让阻碍温至翀香露发展的所有事物全都清零。
但此人又有其变态的清高,即使毁了温氏香露的牌子,却绝不过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难怪,当初朱家推出四佳人香露,羽先生偏偏要把最后一款由温西岫独自调制完成的“花蕊夫人”替换掉,这大概就是特属于调香师的某种情感洁癖吧。
“自欺欺人。”笑笑是不可能让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占有一丝一毫分量了,羽先生,早已像他的名字一样轻如羽毛。
温西岫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总之,这个人无足轻重了。”
他不再是亲人,也不再是朋友,更不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渐渐处于弱势的对手。
笑笑望着蓝天上一队南飞的大雁,此刻正排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心下不觉感慨:人啊,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我们去摘蓝眸菊。”温西岫突然说。
“嗯?”笑笑不大习惯对方突然的转变,蓝眸菊,是将方才说过的蓝目菊改了名字?的确是更好听些,“去哪里摘?”
“琉璃光院,院中枫树下生了一丛雪青色的菊花,当时还是花苞,如今应该开好了。”温西岫的眼中难得闪现出一丝狡猾。
原来,对于霓节开口列出的形形色色的菊花,他在心里早已有了谱,只是不露声色而已。
笑笑第一次看到温西岫的另外一面,呵,这人居然还有另外一面。
两人走出草亭,笑笑突然叹了一声:“温至翀又是何必,他若开口找你要那位前辈的古方,你又怎会不给他。”
温西岫看向笑笑的眼睛有些动容,深深吸了口气,愈发觉得这个女孩子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