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安与遥母亲忙活着做饭,安与遥低着头搅着手指跟在母亲后边来回晃悠着,一开始母亲瞟见她也没理她,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才说了她句:“别在这碍事,进屋呆着去。”
那时候真的还没有哭,安与遥也没有进屋,只是安静地坐在了饭桌边上。等待着母亲一会儿忙完的训斥。可是直到母亲烙好了一张饼放到她面前,说了一句:“中午没吃饱吧,你又不喜欢吃糖饼,赶紧吃。”
安与遥的眼泪竟然就那么下来了,明明她不是该委屈的那个人,明明她是做错事情的那个人,最后却成了被哄的那个人。
那天安与遥创造了一个记录,一个人吃完了一张饼,她知道不是因为饿,但是她无法解释那种不知不觉。
可是那晚,直到睡着她也没有听见婶子训斥苏乔北的声音。
第二天她问苏乔北,苏乔北也没有好意思说,可是他自己在心里却回忆了一下。
昨晚他母亲确实有些反常,他早已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最终却也没有听到,更意外的是母亲给他打了一大盆热水,让他泡脚。
“今天累坏了吧,这小脚都硬了。”刘婶小心的摸着他的脚,眼里没有生气,反而全是心疼。
苏乔北看着那样的母亲,心里突然更难受了,好久憋出一句:“我,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就是玩着玩着突然想去姥姥家,然后就去了。”
“我知道。”
“真的?”对于母亲那平淡的语气,苏乔北不得不再一次强调。
“我知道了,你个熊孩子。”
他突然咯咯的笑了,因为母亲在挠他的脚心,他实在忍不住。
那时安与遥看着旁边他笑的模样,想着估计昨晚他也和她一样吧,成了那个被哄的人。
没多久,叔叔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个旧的大木头门,竟简单的做了个乒乓球台,而她也没有想到,后来她会成为那个经常和他对打的人。
苏乔北第二天醒来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些加重了,经过昨晚的争吵,刘婶就没再强迫他相亲的事,毕竟他身体也确实不舒服。
苏乔北难受的躺在床上不想动,隐隐约约听见安与遥的母亲过来跟他母亲聊了一会儿。说安与遥一早已经自行先走了,让哥哥不用管她了。还谈起他们小时候一起去他姥姥家的事,说孩子们长得真快,一转眼真的成了离家出走的人。
两个大人感慨着本来也没什么,可就是聊着聊着就聊到苏乔北相亲的事上来了。安与遥的母亲对苏乔北相亲的事没意见,本来也到了这个年纪,可是一提到自己的女儿,就有些不是滋味。
“嫂子,你这俩儿子还好,你说我就一个闺女,我是又想让她谈恋爱,又不想让她谈,这真是要嫁走了,回家就更少了。”
“现在儿子女儿不都一样,你看我这两儿子哪个待家里了。”
“我是不是也该放她走了。”
“放吧,早晚要放的。不过你要相信,这人啊,从哪里走出去,早晚有一天会走回来。”
苏乔北真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哭,听着两个老人的闲聊,心里竟难受的要命,这种难受比他的感冒比他的头痛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他怎么站起来,穿了一半的拖鞋,开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娘,我明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