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骁沉睡了整两日。睡的,是闻人语的床榻。
那俩影卫也不知是不是存了心的,解语楼不小,东西南北的厢房也多的很,怎么偏就只将这人扶上她的床上躺着?
未曾婚嫁,闺房已有男子熟睡,这样的事儿……
然而事关燕名骁,所有人就仿佛将礼数二字给扔了个彻底,“他这样躺着,那我睡哪儿?”闻人语眼神闪烁地艰难提及,反而像是新奇事一般,被好几道视线给盯的差点挖个地洞钻下去。
“咳咳…他状况与别不同,就不必太过拘泥于俗礼了吧,你多费心些,左右你二人的婚期也近在眼前了。”燕帝不自然的口吻转瞬即逝。
闻人语勉强一笑,心下嘀咕,您是君主,道理果然都是您家的!
闻人语无力地转头看了眼燕名骁,这人真是上天派来向她讨债的!
夜深人静灯烛昏,燕名骁缓缓睁开了深邃墨眸。
近在咫尺处,闻人语歪着身子床榻的边沿边安静睡着。
是太累了么?还是离不开?
燕名骁盯着自己手掌握住的柔夷怔怔出神,无论哪一种都是因为他,这样真好!
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失去神智。凶狠阴冷的模样吓哭了她,好在他认出她了,他第一次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杀人。
燕名骁一遍遍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眸光越发柔和。
燕名骁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了床上,自己躺于她身侧,伸出一只手将闻人语半个身子搂过,娇人儿皱起眉咕哝一声,枕着他厚实的胸膛睡的香甜。
青丝倾泻,燕名骁随意地挑起一缕在指尖缱绻缠绕。
嗯,他们是夫妻,就应如此同床共枕。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般搂她在怀中,听着她的呼吸,就足以填满他的心。
晨曦初露,朝霞映辉。
闻人语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舒适。
悠悠转醒时,惬意的喟叹了一声。
才抬手时,已觉不对。
黑亮的双瞳骨碌碌转了一个整圈,霎时惊起,一个用力过猛险些从塌上掉下去。
稳住心神后,盯着那男子胸膛处那被她枕的有些凌乱的玄色寝衣,一阵面热带微恼地吼,“就知道你存心折腾我的,本姑娘不伺候了!”
眼见着燕名骁仍然毫无反应,闻人语急了,“你还装!你…名骁!醒醒!”
本以为他是苏醒着的,凑近了一唤却发现他额角带汗,面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闻人语紧着抱住他,下颚抵了他的额头,眉梢有忧色,娇音柔如水,“陛下说,我对你的病有难以解释的影响力,此刻我这样抱着你,你会否好转一些。”
其实,此时的燕名骁并无大碍,他不过受梦境影响罢了。
梦中,他没了这一身的玄功和内息,与闻人语隐居在山林。
忽有一日,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招招阴狠凌厉,将他打落了万丈深渊,在那致命一击里,他看清了那个蒙面人,就是独孤朝睿!一双比他更加暗红的血眼!
“还我闻人语!还我闻人语!”一声声沉闷的喝吼令人胆寒。
燕名骁迫不得已用玄灵珠与他同归于尽,幽寂的山谷传来闻人语痛彻心扉的哭声……
“名骁!名骁你醒醒!”闻人语不断地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猛然睁眼的燕名骁受梦境牵引,未及平下心神,冷然开口问,“独孤朝睿死了么?”
闻人语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门外咣当一声,闻人语惊吓不小,皱了眉。
给燕名骁盖好被子,闻人语才开门询问,“哪个丫头做事这样毛躁,水都端不稳么?”地上一大滩水渍,狼藉的很。
“是采桑,她身上不大好,这几日不知何故心不在焉的,脸色也青白着。”怜儿边收拾边回着闻人语的话。
“采桑这丫头近日是怎么了……”闻人语起了疑惑。
回到屋内,只见燕名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你没…啊!”闻人语刚一走近,便被燕名骁用力拉进了怀中,不容抗拒地吻上了她,“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改变!”
越发霸道的亲吻,令闻人语有些招架不住,“你到底…唔…”
几番推拒无果,闻人语索性就任他施为了,她能感受到燕名骁似乎有些不安。
不一会儿,燕名骁适时放开了她,幽深的眸子带了邪气的笑,“从今日起,我便睡在此处,同你一起!”
他又若无其事的躺回了床上去,闭眼假寐。闻人语简直要被这人给折腾魔怔了,“日上三竿了,你这样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了!”
燕名骁任由她拉着,老神在在,自岿然不动,“这塌上都是你的气息,于我安神!”他勾着唇,说的十分真切。
闻人语半羞半恼地甩了手,跑出来了。
屋外阳光明媚,闻人语不禁抬头望了望。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陷在前世悲剧的泥沼中的。
这天晌午,解语楼里里外外响起了大斧劈砍的声响。
“语儿,你还是去看看吧!”闻人佑无奈的看着躲到天机堂里的女儿,
“父亲,我乃一介凡人肉身,真的禁不住他这样超凡脱俗的花样,既惹不起,我总躲的起吧!”闻人语扶额叹息。
解语楼正在咚咚劈的不是柴,而是各处厢房里头准备的床榻,九殿下说了,除了语姑娘那张睡榻,他见着所有的床榻都不舒服,得劈了才好!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还是去哄哄他得了,要不依他那脾气,劈完你解语楼的,